老葉家那邊,葉洪淵涕淚連連,曲氏可憐兮兮,老夫人咄咄逼人,陳氏不情不願。
可最後還是陳氏掏了娘家人給的銀子,給葉洪淵買了一次藥粉。
因為老夫人說了,她們兩個都是她娘嫁進來的,這些東西裡麵有一半也是給她的。
況且兩人既然已經嫁到葉家了,自己是她們的婆婆,那她們的東西,自然也是葉家的東西。
她作為一家的大家長,東西要怎麼分配,得由她說了算。
說著說著,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就應該這樣做,準備讓陳氏和曲氏把娘家送的貴重東西,都交出來自己保管。
曲氏有些不樂意,老夫人雖然疼葉洪淵,可是卻不疼她這個兒媳婦兼外甥女兒。
銀子什麼的,捏在自己手裡,跟捏在婆婆手裡,那可是不一樣的。
陳氏那就更不願意了,自己這個侄女兒,在老夫人眼裡還不如曲氏。
再說老夫人都嫁人多少年了,家裡的長輩早就死完了。再是一個娘家的,也不會有誰記得送東西給她。
葉洪濤本來一句話都沒說,直到老夫人表達了這意思以後,他才開口替陳氏擋了回去。
老娘有多偏心老三,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在老二的對比下,自己又是侯爺,娘還不至於苛待大房。
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貴重的都放在她那兒,不就等於都塞老三口袋裡了?
自己隻是孝順,又不是傻!
雖然感激老二替打了三十杖,但是他絕對不會像老二那樣,又孝又蠢,最後吃力不討好,落得一個妻兒都離心的地步。
流放第一天,各家狀況都不同。
一朝跌入泥潭,大家雖然不得不接受了現實,但是心態多少還是沒調整過來。
任、劉兩家雖然沒鬨出什麼大動靜,但是房與房之間的小摩擦也不少。
休息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作為專業的流放犯,趕路才是他們的正事兒。
薛明華吆喝著手下收拾東西,一番清點下來,糙麵饃饃隻領了一小部分,熱湯倒是賣光了,加上賣給葉洪淵得藥粉,今日也得了一小筆進項。
他也不著急,這才剛開始,這些人手上還有吃的。等吃完了以後,再一點點把他們身上的錢榨出來就行了。
…
蘇氏雖然沒給葉洪池吃饅頭,可是動身該拎東西的時候,她是一點兒不含糊,重的都給了葉洪池拎著。
他不拎,就得三個兒子拎,他不是能耐嗎?體力好的可以替彆人挨打嗎?那就都拎著吧!
長長的隊伍繼續冒著寒風前行,老話說的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休息了半個時辰再上路,大多數人身上的不適感更強烈了。
渾身酸痛是難免的,每走一步,腳底磨破的水泡,還會給他們帶來持續受刑的刺激享受。
隊伍離開沒多久,一條身形勁瘦,四肢纖長的獵狗,從樹林裡鑽了出來,出現在剛剛蕭家人休息的地方。
在一小堆石頭下麵刨了刨,裡麵的雞骨頭露了出來,獵狗幾口吃掉,很快又鑽進了樹林裡。
直到後麵的包衙婆和周嬤嬤,跟上了前麵的隊伍後,獵狗也跟著不見了蹤影。
薛明華騎在馬背上,一路都在觀察周邊的情況。
葉洪淵雖然不重要,可是那個打傷他的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時間慢慢過去,連續走了一個半時辰以後,很多囚犯都受不了了。
不管押差們怎麼揮鞭子威脅,他們都沒辦法爬起身,像脫水的魚一樣,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大隊伍裡除了邱氏,後麵還有幾個懷了身孕的婦人。
要是正妻還好一些,如果是小妾,情況就更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