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地震過後,臨江府內的賑災,因為有係統的出謀劃策,再加上沈素琴在得到預警之後,早已派人去周邊囤了大量藥品。
沈素琴這幾天過的前所未有的風光,雖然城裡隨處可見廢墟,吃的跟以前沒法兒比。可三皇子日漸加深的信任和依賴,還是讓她很得意。
她尤其享受,在下人彙報城中受災嚴重,各類物品嚴重緊缺,而自己卻總能找到大量有用物資時,三皇子看過來的殷切目光。
正因為有了沈素琴的物資後援,三皇子順利化解了好幾場可能演變成民變的風波。
雖然死傷人數依舊駭人,可因為三皇子及時帶領救援隊趕回城裡,又積極鼓動大家捐糧捐物,化零為整統一分配,所以臨江府的一切工作,進行的都比較順暢。
對比之下,大皇子所管轄的雲台府,情況就顯得不儘如意了。
地震來臨之時,他正在享用當地官員精心準備的豐富晚宴。結果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將他們所在的房子都震成了兩半。
如果不是大皇子反應夠快,這次很有可能就命喪雲台府了。
他還以為隻有雲台府發生了地龍翻身,難民的事情還沒解決好,結果又來了這樣的天災,大皇子感覺自己真是倒黴到家了。
後來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他才知道聽廣京城附近都發生了地龍翻身。而且雲台府的情況,比其他地方還輕微一些。
聽說臨江府和尚陽府周邊好多的村子,都被垮塌的山體給掩埋了,壓在裡麵的人根本就救不出來。
大皇子心裡頓時覺得安慰了不少,同時也慶幸雲台府不是受災最嚴重的,那樣安置起災民來,應該要輕鬆不少。
誰知就在大皇子想著大乾一場,好好給自己掙點兒民心的時候,負責安置的下屬匆忙跑來回稟。
“大皇子,不好了!府城的醫館中,能用的傷藥都在幾天之前,被…被一隊遊商給…給清空了。”
“什麼?清空了是什麼意思?”
“醫館的大夫說,前兩日城裡來了一隊遊商,收購了店裡所有的藥材,準備賣到北地去。
他們給的價格實在很好…所以醫館就同意都給賣了。誰知等貨物交付完了以後,那幾家負責錢銀的賬房,當晚就都出了事,而那些銀子也不知所蹤了…
屬下剛才去問過他們東家了,他們說新的藥材還在運送過來的路上,可如今多地都發生了地龍翻身,他們也不知道負責運送的藥材,能不能順利送進來。”
大皇子聽到整個府城裡,竟然找不到一點兒藥材,氣的差點兒掀桌子。
“簡直荒謬!他們是豬腦子嗎?北地苦寒,雖種不出太多的糧食,可稀有藥材從來都不缺。
甚至好多藥商每年都要去北地購置藥材,有經驗的遊商,怎麼可能高價收購這邊的普通藥材,再賣到北地?他們去了又能賣給誰?
盯著那點兒蠅頭小利,現在吃了大虧不說,還連累本皇子接下來的安排。
你給他們帶話,不管他們是去搶也好,自己派人去路上接應也罷,總之一定要儘快把藥給運回來,如果因為他們耽誤了接下來的安置,就彆怪本皇子不客氣了。”
“是,屬下這就去。”
大皇子突然叫住欲走的屬下,“等等!想辦法找些人,喬裝後去附近的縣城看看,如果實在沒有,那就去臨江府。
不管是買還是借,先弄點兒藥回來解決眼前的困境。最重要的是打探一下臨江府的情況,看看三皇子那邊是怎麼安排的。
我總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怪異!地龍翻身前兩天,府城提前出現了買藥的人,這事兒巧合的有些過於蹊蹺了…”
待屬下領命離開以後,大皇子奮筆疾書,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封幾千字的求助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回京城中。
本來這次派他們出來賑災,朝廷給的幫助就微乎其微,一味地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國庫空虛了好幾年,這已經是朝廷內外皆知的秘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現在出了這麼大的變動。
大皇子生怕自己要是求助晚了,皇帝會將為數不多的物資,分派給其他地方。
到時候結束賑災歸朝,他肯定哪哪兒都比不上彆人。
兩個皇子雖然沒有碰麵,可是雙方都派了探子潛入對方的地盤上。除了打探消息,更多的還是想找機會給對手使絆子。
總之他們之間的較量從未停止。
流放隊在荒地上休整了足足五日,幸好因為天氣寒冷,那些從山上逃竄而死的獵物,肉類及時清理出來也能保存一會兒,所以這段時間大部隊基本不缺各種肉類。
不過等到啟程那天清點人數的時候,一些受傷嚴重的老弱,還是沒能撐過去,永遠的留在了這裡。
跟押差死了以後要帶骨灰回去不同,流放犯的屍體是沒辦法帶走的,他們的家人隻能找個地方,挖個坑將他們草草掩埋。
雖然死的都是至親,可那些人在掩埋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多少悲傷的神色。
撐不下去的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幼童也多半是不受寵,沒得到好好照顧的庶子庶女。
這樣不能給家族帶來利益,而且還要浪費糧食的人,死了反而減輕了他們的負擔。
五日後,大部隊再次啟程,雖然吃的東西多了,可沒有一人臉上有喜悅的表情。
原本前往北地的路雖然荒蕪,但是地勢夠平坦。可經過那天的地震,好多地方都變得麵目全非,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沿途經過小縣城的時候,隊伍也再沒選擇進城。
他們帶著這麼多東西,基本沒有添置的必要。最主要的還是,城裡的人物資,如今還比不上他們。
走了不過三天,流放隊已經遇到了好幾波,落草為寇的當地百姓。
雖然他們並沒有什麼損失,可是在看到一個個餓的麵黃肌瘦的老百姓,被逼的攔路搶劫,很多人心裡都不怎麼好受。
隊伍就這樣,在一片混亂中摸索著繼續北上。
一路上在王小虎和五福村人的篩選下,挑了一些看著老實忠厚,乾活兒也勤快麻利的人,整個隊伍又跟著壯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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