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邊緣,一座用黃土混著石頭修建的城池,上空明明晴空萬裡,可城內卻好似籠罩了一層汙濁。
主城內,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穿鎧甲,一臉戾氣的坐在主位上,下首坐著的十幾個人,臉色也不好看。
不過他們更多的是擔憂瘟疫越來越嚴重,到時候不隻是那些士兵,連他們這些將領的性命都會遭受威脅。
“將軍,這都已經過去兩三個月了,朝廷是真的不準備管我們了嗎?”
“今天下麵的人上報,軍中又有幾百人出現了感染的情況,照這樣下去,咱們手裡的兵怕是會儘數被染上瘟疫,真到了那個時候可就完了!”
“現在該怎麼辦?狗皇帝不理我們,明明京中的瘟疫早就得到了控製,可卻不肯將藥方交出來,擺明了就是要我們在北地自生自滅…”
幾個副將你一言我一語,表達內心的不滿,更擔憂若是再找不到治療瘟疫的藥方,駐北軍都不用外敵來犯,很快就會全軍覆沒了!
聽到下麵的人七嘴八舌,坐在上首的男人火氣更大了,想到自己已經得知的信息,他的思緒不禁飄遠。
自從知道克羅郡中有人染上瘟疫之後,駐北軍已經是能避則避了。
前前後後隻派出了一隊人去幫忙,一是做給克羅郡守看,免得他一直過來求援。
二是那隊的千營長是京中一個大官安插進來的親信,算是拐彎抹角的親皇黨,平日裡總是跟他手下的其餘將領對上。
將人調去守著那些染了疫病的人,就是為了讓他跟京中多聯係,萬一瘟疫範圍真的擴散到了軍中,他身為駐北軍的千營長,肯定會將藥方獻出來。
果然,將人調走以後,克羅郡的疫病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控製,每天都有新的病人增加。
原本克羅郡守還想將那些病人送去荒原上,任他們自生自滅的。
可是後來荒原傳回來消息,說是第一批被送過去的病人,病情發展的很快,將周邊的村民和駐北軍隊裡去的人都感染上了。
克羅郡守一聽出城更危險,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將城中最破爛的一條街單獨劃分出來,用來囚禁那些染了病的人。
病情輕微的,每天還能有碗洗鍋水一樣的稀粥墊墊肚子,至於那些病情嚴重的,連稀粥都沒有,直接被丟到一間暗無天日的房間裡等死。
等那間房裡的屍體塞到再也塞不下了,就會有人丟一把火進去,將一切化為灰燼。
至於送出去的那些人,不管是病人還是押送的差役,甚至是駐北軍那大幾百士兵,在他們眼中已經等同於死人了。
為了嚴防死守,克羅郡守派人大力追殺妄圖逃出城的病人。
更是在路上設立關卡,嚴禁外麵的人進城,尤其是從荒原那邊方向過來的。
可即便是這樣,事情的發展還是失去了控製,克羅郡城很快淪陷,每天感染的人數都在不斷增加。
為了不讓克羅郡成為死城,郡守幾次三番求到駐北軍,讓軍中想辦法聯係京城。沒有那麼多藥給藥方也行,反正他們不缺錢。
一開始駐北軍並沒有拒絕克羅郡守的提議,連著送了幾封八百裡急報去京中。
可是急報送去之後,大家伸長脖子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京城的回信。
就在他們準備發第四封急報回京的時候,軍中突然收到了一封密信。而且收件人還是已經被派去荒原上守著那些疫病人的千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