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殿。
距離和輝月劫,定下一年之約那天算起,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天了。
十天前,李天命就踏上了最後一步,進了‘十二重死劫’。
這是當初獨孤燼的境界。
破了最後一重死劫,就能到達踏天之境。
這亦是人們口中,所謂的成神。
踏天之境,就是神之境界!
隻是凡人們不知道,這隻是上神的開端。
成就上神,就可脫離天一界麵,擁抱星空。
然而,星空無儘。
到了十二重死劫,隻要天意圓滿,蛻變成神意,隨時都可以,跨出最後一步。
所以,李天命在這些時日,還是讓熒火它們四個,和自己一道,方便抓住機會,衝刺最終境界。
這些時日,輝月城重歸平靜。
凶手似乎也偃旗息鼓,隱藏起來了。
李天命卻知道——
如果凶手是菩提,那麼現在的平靜,或許就是暴風雨前,最壓抑的一刻安寧。
“熒火,這些時日,欞兒進入那種狀態,一共有八次,對嗎?”
李天命在上萬月神天魂的簇擁之中,在觀摩的時候,心裡想著的,卻是薑妃欞的事情。
“嗯,這幾天好像少點了。”熒火道。
說實話,李天命雖然在這裡一路狂奔。
但是,薑妃欞的一切,都占據了他很大的心。
月魂血龍囚禁、還有她的異常狀態!
最起碼他感覺,那異常狀態,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禍不單行。”
人們常說,越是著急,越是暴躁,就越不可能在修煉上,有什麼突破。
所以,李天命需要克製。
讓自己完全沉下心,去追隨月神族前輩的軌跡,參考他們成就踏天之境的經驗。
但李天命卻發現,沒有一條路,真正適合自己。
因為,他所修煉的帝皇天意,那是帝君之路,和這世界上的普通法則,有著根本不同。
一切,都隻能參考。
“這十幾天,我越是壓抑憤怒,越是保持理智,我就越是難受。”李天命道。
“那就彆壓製了唄,我就想不通了,如果要讓一個人忘記仇恨,忘記壓力,醉心在修煉上,那修煉的意義又是什麼?當六根清淨與世無爭的和尚麼?那變強的意誌又在哪裡?”
“可能很多人都會宣揚,心靜才能領會大道,但那是他們的道,不一定屬於你。”
熒火說。
“你說得沒錯,我越是壓製,越是忘記不了。”
“月魂血龍現在相當於,纏繞在了我的帝皇天意上,它鎖死了我前進的道路。”
“我就算忘記了它,它依然存在,依然限製著我前進。”
“我的天意,既然是一把鋒芒之劍,就應該直麵憤怒,讓壓力成為心中的力量,去打碎它!”
他越來越覺得,忘記枷鎖、選擇安寧,靜心修行,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錯。
“走不通的路,就是手裡的劍去劈開,困境和枷鎖,一劍碎之!”
“這不就是我一直的風格呢?為何要在踏天之境前,唯唯諾諾?”
它隻是新境界的開始,而不是修煉的終點!
“擁有神意,才能算在浩瀚的宇宙秩序之中,取得微末一道,借助天地意誌,掌控自身力量。”
李天命的心中的烈火,在思緒的爆炸之中,洶湧燃燒!
他陡然睜開了烈火般的雙眼,以拳頭將周身的月神天魂,全部震飛出去,讓周圍出現了一個空白的地帶。
“它們,能讓我查漏補缺,讓我學習到無數不同的修煉體係。”
“但是,它們卻不能幫助我,走出最後一步!”
“因為,我的天意,是它們的帝皇。”
他的腦海裡,不斷重現一些畫麵。
千星境,斬殺血懿鬼王。
太極峰湖,連殺方太清、獨孤燼、地藏和薑無心!
然而鬼神重臨,人族危難,更有月之神境高高在上,無視眾生生死。
是他秉承先輩的意誌,和愛人、兄弟,一起殺出一條血路。
而今劫難未除,鬼神環伺,更有月神族欺壓,兄弟淪落,生死未知。
所幸,他建立的天命皇朝,成為了炎黃的人皇!
最起碼在炎黃大陸,他已經得到了萬眾歸心。
“何為帝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一句話,定住了李天命的心。
這讓他渾身上下,如同融入炎黃大陸,仰望無儘星空,發出一聲,來自塵埃世界的咆哮。
這有序世界中,強者在上,塵埃在下。
強者永恒傳承,代代強盛,弱者俯首如牲畜,等級森嚴,何來翻身?
定然需要打破局麵之人,帶萬民意誌,衝上雲霄。
從炎黃,到月之神境,向世界宣告,再卑微的生命,都有生存下去的資格。
他們,不該被無視。
從生靈之怒,再到個人之怒,從風雨飄搖的炎黃人族,到被月魂血龍囚禁的薑妃欞。
他們都需要李天命,去為他們,求得一個生存,求得一個守護。
這樣的時刻,他還在學習百萬年安逸的月神族‘心靜成神’?
李天命靜不了!
他徹底明白了,透徹了!
“我要的是,臣服!!”
炎黃人族,需要改變命運,需要生存的權力。
從天命皇朝建立的那一刻起,李天命的心,就和億億萬的眾生,以帝君的意誌,締結在了一起。
“我,需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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