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叫‘夜淩風’,小風隻是小名?”李天命問。
“嗯。”
“為什麼刻在這裡?”
“會忘記。”
李天命腦子也有點亂,這樣聽起來,這個叫做夜淩風的少年,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這些名字都是你刻的嗎?”李天命指著那些墓碑問。
“嗯,刻上了,就不會忘記。”他有些茫然道。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李天命問。
“族人?自己?”他皺著眉頭,眼神有些顫抖,他忽然咬了咬牙,雙手捂著腦子,痛得滾在地上。
“你還好吧?”李天命連忙過去,把他扶起來。
“沒事。習慣了。”夜淩風眼神茫然道。
他除了凶狠的時候,最多的就是這種茫然的眼神,好像腦子很錯亂一樣。
“你忘記了燃魂族的事情嗎?”李天命站在他的眼前,試探問。
他可知道燃魂族承受過什麼!
那一次魂祭,八萬人赴死,好像就為了造就他一個人。
夜淩風一定痛恨上古皇族。
正巧,李天命因為李慕陽的事情,對這個古之神國的統治者,亦有很多不爽。
“燃魂族?”夜淩風咬著嘴唇,暗紅色的眼睛盯著李天命。
“對。”
“我,是燃魂族?”
“對。”
“燃魂族,是什麼?”
“……”
聽起來,他確實忘得差不多了。
李天命思索了一下。
“被鎮壓兩萬年,世世代代承受燃魂之苦,這等折磨絕對慘無人道,上古皇族這種做法,至少我不能承受。”
“他們堅持那麼多年,活到了現在,又用一次匪夷所思的魂祭,將八萬族魂融入夜淩風的腦子,隻求一條生路。”
“現在,他卻似乎出了一些差錯,記憶錯亂,忘記本我,亦容易忘記仇恨。”
他是很乾脆的人。
想了這些,他決定,把細節和夜淩風說清楚。
他沒什麼圖謀,純粹是覺得,這少年在這裡孤單太久,承受太重。
作為族人的寄托,他至少需要記住仇恨。
不然,得有多少人傷心?
誠然,忘記仇恨人能輕鬆許多,可李天命是承受過仇恨的人,對他來說,忘記仇恨很可恥。
對不起那些逝去的人。
比如金羽。
比如,燃魂族。
“你好像知道很多,告訴我!”
其實不用李天命主動,夜淩風熾烈的眼睛已經燒在李天命的身上。
“可以啊,隨便聊一聊。坐著吧。”李天命道。
“謝謝。”
“不客氣。”
周邊熔岩翻滾。
兩個年輕人,坐在祭壇的邊緣上,夜淩風側著身,暗紅色的眼睛盯著李天命看。
李天命十分乾脆,就將他所知道的關於燃魂族的事情,還有他幾天前看到的一幕,全部告訴了夜淩風。
當然,他幾天前看到的那一幕,現在推斷已經發生在幾年前。
畢竟,這時候的夜淩風,比當初祭壇上那個少年,看起來長大了不少。
“聽懂了嗎?八萬族人,在你靈魂裡。”李天命道。
“聽懂了,怪不得每天都有很多人,竊竊私語,和我說話。”他低下頭。
“你不恨嗎?”李天命問。
“不知道,有點空,想不起來。”夜淩風道。
李天命可以理解他說的這句話。
他聽李天命說燃魂族的苦難,聽得就像是彆人的故事,因為,他忘記了這些年自己承受過的一切,看過的一切。
“如果我能想起來,就恨了。”夜淩風茫然看著前方。
“慢慢來,不著急,你還小,報仇的事情,久遠著呢。”李天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夜淩風渾身一震。
這種被動的身體接觸讓他很陌生,使得他如野獸一樣渾身繃緊。
“緊張啥呢,老子不好男.色。”李天命笑道。
“什麼是男.色?”夜淩風皺眉問。
“……”
“感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不過,我有可能又會忘記。”夜淩風有些痛苦道。
“沒關係,我多說幾遍也無妨,實在不行拿本書寫一段,你一天背誦一百遍就成了。”李天命嘿嘿笑道。
“我怎麼稱呼你?”
“你幾歲啊?”
“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本人姓天命,單名一個‘哥’字,你喊我天命哥就行了。”
“天命哥。”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熒火在他們麵前無聊飛過。
“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
“聽好了:待我小風長發及腰,保證比欞兒還風騷。咋樣,押韻吧?”
“我去你的吧!”李天命撿了個石頭丟上去。
夜淩風茫然看著他們,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李天命對夜淩風現在的身體、修為狀態非常好奇,比如他的靈魂變異、還有右眼的伴生獸星點。
“小風,你的伴生獸呢?”
“什麼是伴生獸?”
“……”
第一個問題,李天命就碰壁了。
這貨沒有伴生獸,怎麼修煉的?
李天命好奇啊。
據說燃魂族已經血統變異,出生後禦獸師和伴生獸就融彙成一體,但這夜淩風的身上,除了右眼的星點,沒有其他伴生獸的痕跡,和魂祭時候另外八萬人完全不同。
“你如何修煉?”李天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