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眼下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能被一名煉金術士,如此鄭重地對待,那可想而知怎麼可能會是普通的東西呢!?
金蛋嗎?他虛心地四下張望著,確認沒有人看見自己的好運。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隱隱的打鬥聲似乎也突然停止了。
魯道夫暗暗心驚,他馬上意識到後巷中的情況或許可能變糟了,畢竟這個金蛋可不是真的自己撿來的,他可不想拿著金蛋和那個煉金術士或那個白袍男人對峙。
想到這,他連忙拿起了羊皮紙,把金蛋胡亂一包。
窘困多年的他本想連金絲袋一起拿走,但不知為什麼,他心底隱隱感覺這樣做可能會有不好的後果。
想到這,他隻是默默裝了幾塊碎磚頭到袋子裡,又拉緊了金線,便慌忙把東西又放回了原位,堆上了那些碎磚和破木頭,然後頭也不回連忙狂奔而去,逃離了當場。
血十字街,就在他離開不久之後,後巷裡一陣風輕起,便傳來了這樣的對話。
“該死,你最好祈禱我能找到它!否則,你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秋夜裡,他那聲音顯得格外的低沉,不怒自威,言語間滿含徹骨的寒意。
而回應的聲音明顯有些惶然和驚恐,語氣明顯就矮了一頭。
“啊?!怎麼會呢,瓦倫,你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睿智,我沒有那個膽量欺騙你,它就在這裡。”
“嗯?”
伴隨著一聲輕哼質疑,他們間的氣氛驀然變得緊張起來。
“呃,不不不,為什麼沒有!?你要相信我,瓦倫,你聽我說,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絕對把它放在袋子裡頭了,可可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哦!我知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路過拿走了它!”
“該死的!杜蘭特,你真當我是傻子!?如果有人拿走了它,為什麼這麼精美的金絲袋不一塊拿走,誰還會刻意在裡麵塞上磚頭!?你那點小聰明我可算是太知道了,偷偷換上一個分量差不多的金絲袋,方便你蒙混過關!這樣等我想起來的時候,你恐怕早帶著真正的龍蛋跑遠了!可你是不是萬萬沒想到,我會讓你親自打開袋子當麵檢查吧,嗬嗬?”
“不不不,瓦倫,你太聰明了,以至於你恐怕完全把情況想複雜了!!你一定要聽我解釋!!”杜蘭特已經急得語無倫次了,這種情況下,他實在百口莫辯。
“夠了!我已經煩透了你這種無恥欺騙的行徑,你騙了我太多次了,以至於我已經完全無法再容忍你說的任何一句話了!或許它的確很珍貴,但對於我來說,這種珍貴卻在你的謊言裡變得格外廉價了,我現在對那東西已經沒有那麼感興趣了,我倒是對你格外感興趣了。杜蘭特,嗬嗬,我在想,也許在這種鬼天氣裡,血十字街多出一座冰雕會是不錯的選擇。”
“不,瓦倫,你……”
後麵的話煉金術士還未來得及說出口,風裡的聲音卻已經戛然而止了。
酒館的後巷血十字街上,忽然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極度冰寒氣息,如風成浪,澎湃著在整條狹長街道上蔓延開來,整天街上的空氣似乎都要被冰凍凝結了一樣!
我的天!
魯道夫正遠遠躲在一個牆角窺探著他們,他懷裡緊緊抱著那顆被這兩個人稱為龍蛋的東西。
這是撞了大運,還是倒了大黴?他不太確定,但他可以確信自己已經看不到失主了,這等於他自己也沒有還回去的必要了。
由於剛才煉金術士的激烈打鬥,弄得帝都血十字街這種冷清的地方砰砰作響,帝國的值夜人和執法官都尋聲趕到了現場。
此時的後巷顯得格外熱鬨,好多剛才酒館爆炸事件的當事人都在添油加醋地說明情況。
所有人都在談論剛才的轟鳴聲,紛雜熱鬨,有些姍姍來遲,焦頭爛額的帝都治安所的士兵已經把自己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才拉開了看熱鬨的人群。
很快隨著越來越多士兵們的到來,看熱鬨的人才恢複了些原有的秩序。
而一個馬夫魯道夫的身影就混跡其中,在裡頭並不起眼,也沒什麼人在意。
“看這重量,我原本隻是以為是一個金子做的工藝品,我估摸著能至少換上十幾個金龍”
他估計著金蛋的價值,但想到他們嘴裡說這是一顆真正的龍蛋時,好不容易舒緩下來的心情,又一次被生生糾起。
龍蛋?
這個算數可沒人教過他。
一顆真正的龍蛋能值多少錢?
也許能值一輛豪華馬車?魯道夫已經使用了他最大膽的天方異談,可他依然不會知道,這其實還是低估了,遠遠低估了這蛋的價值。
幾枚金龍已經完全可以讓一個普通家庭在帝都滋潤的過上體麵人的生活幾年了。
但一顆龍蛋,在帝都,甚至可以讓他成為一個世襲的貴族,或者他如果想的話,帝國還會有一堆人幫他編出他是屠龍勇士這樣的英雄事跡,讓他受到人們的敬仰,在一些重要的街口立起他宏偉的雕像!
他並不知道,要不是因為自己一時決定把金絲袋放回遠處,那恐怕現在的他已經和那個煉金術士一樣,化做一具屍體了。
“高風險,高回報!煉金術士的世界實在太過刺激!”
大家總覺得煉金術士,不應該缺金錢。
但其實大家都想錯他們了,他們所追求的事,是最消耗金幣的。
他們孜孜不倦追求的,都是龍蛋這樣的稀缺材料,然後研究一些彆人研究不了的東西。
對於術士這種超脫凡人的存在來言,金幣這種東西想必不會缺少,而那個錢袋卻被那名術士如此鄭重對待,想必珍貴的東西就是這本書。
借著遠處燭火,他似乎看清了羊皮卷上的字跡,每個字似乎都線條優美,但他卻一個字都不認識,因為他是一個帝國裡再正常不過的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