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詭火!
時光飛逝如電。
轉眼之間,十年時光就這樣白駒過隙地溜走了。
艾奇頓市,中城區,亞士多德裡街,三號公寓樓。
“尤裡夜、勞倫斯,來吃早餐了~”
掛著一條花梨條紋圍裙的朵拉,將剛烙好的燙手麵包,躡手躡腳地放在餐桌正對的位置上,並急迫地衝著二樓喊道。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率先出現在樓梯口的是勞倫斯。
雖然已經輾轉了十年,勞倫斯還是那麼英俊瀟灑,比起從前少了份青澀,多了一份成熟,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多了份油膩膩的邋遢。
穿著寬鬆的睡衣,上下扣子都係歪了,他頂著個蓬鬆的鳥窩,掛著兩個茶色暗眼圈,嘴裡打著大大的哈欠露出一口黃牙,從這樣大大咧咧不修邊幅地從樓上走下來。
“嗨,老姐,您早上好!”
勞倫斯一屁股在餐桌上熟稔地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快熱騰騰地吐司麵包就狼吞虎咽般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他眼皮微沉,腦袋慢慢傾斜,居然嘴裡咬著半截麵包,又淌著口水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你一天到晚,晨昏顛倒廢寢忘食地研究煉金術!看上去也沒什麼突破性的進展,我覺得你倒不如做點彆的”
朵拉一邊說著,一邊夾起一根烤好的熱狗,轉身放到盤裡。直到這會,她才發現勞倫斯那個家夥,居然就這樣直挺挺地趴在那裡呼呼大睡,嘴裡還叼著半截吐司!
顯然,她剛才是在和空氣說話咯。
“真是的”朵拉憤憤地放下手中的熱狗,正當她要狠狠地用指節敲上一敲這個離譜的勞倫斯時,忽然餘光掃見樓梯口又再次擠出一道身影。
是夜,哦不!是尤裡夜。
都過去那麼久了,朵拉時不時還是會在一晃神時,搞錯名字。
朵拉,給他取了一個新名字,並且賜予了家族的姓氏,他現在的全名是——尤裡夜·赫。
“嗨,朵拉姐,今天您又精心地準備了什麼可口的早餐?”尤裡夜手裡端著一本厚重的書,一米八七的身高顯得高挑而修長,那引人矚目的黑色眼眸像是帝國中最純淨罕有的琥珀,透出一絲迷人的深邃,他帥氣的臉上,掛滿如初陽般燦爛的笑容。
但是,尤裡夜的肌膚卻透著一種病態般的蒼白,因為這身皮囊,其實隻是一具冰冷的軀殼,並沒有什麼溫度。
尤裡夜的內裡,其實是一具木偶,冰冷沒有情感的木偶。
朵拉望著迎麵走下樓的尤裡夜,溫柔一笑“有烤麵包、熱狗芝士意麵、鮮奶”
“真棒!光聽著就很香甜可口!”
尤裡夜,雀躍地走上前來,給了朵拉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他就挨著克裡斯的位置坐下,瞧著身旁呼呼大睡的勞倫斯,歎息著輕笑道“勞倫斯哥,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這般努力啊~”
“這叫什麼努力?!”
朵拉,冷哼了一聲“他根本是在浪費時間,我看他再這樣下去,真變成一隻好吃懶做的寄生蟲了。”
“就算是奇生蟲,我也是一隻為夢想而努力的寄生蟲!”勞倫斯忽然抹了抹口水,抬頭來說了一句然後這個邋遢先生,他又接著趴了下去再一次悠然地睡著了。
“你看看說他是寄生蟲,我敢打賭寄生蟲都不樂意。”
朵拉滿臉寫滿無奈,大搖著頭,表達著對自己這個廢材弟弟的不滿。
尤裡夜,會心一笑,他修長的手指,有節律地敲擊著桌麵“朵拉姐,今天難道沒有我最愛的手磨咖啡嗎?”
“有~早給你準備好了。”
朵拉,微笑著轉身拿起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優雅地推到尤裡夜麵前,“喏,今天的咖啡,醇香撲麵~我還專門托人從上城區那邊買了不錯的咖啡豆。”
尤裡夜眼神中充滿感激地把杯子連同咖啡碟一塊端了起來,端到鼻尖的位置上,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笑得分外燦爛道“哇!的確好香哇!”
其實,作為木偶之身的他,可以說根本就沒有絲毫嗅覺,至少嗅覺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感官。
尤裡夜,他從來沒有真正地喝過咖啡,也自然不知道咖啡是什麼味道,所有這些多餘的可笑言行,隻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正常人罷了。
十年,幾乎各種各樣的晨間對話,說穿了都是某種程度的自娛自樂。
人有時候會喜歡上自言自語,因為這樣既節約時間,而且又不會有人跟她發生爭論。眼下雖然不能說是絕對的自言自語,但
例如尤裡夜說的“早餐吃什麼”,而朵拉總會簡單的介紹上一遍,然後通過想象傳遞出這份精心準備的“美味”早餐,到底有多麼誘人。
不過,今天的朵拉,忽然衝著尤裡夜的位置湊上前去,近距離觀察尤裡夜蒼白的臉龐“不錯,你今天的笑容,顯得比昨天,比前天來的更加的自然了。”
尤裡夜,有些羞澀地盯著朵拉近在咫尺的絕美俏臉,她那修長的睫毛隨著氣流的擾動而微微顫動起來,而桃紅色的性感薄唇輕抿著,想來任何男人都絕難抵抗這份誘惑。
換作正常的自己,這會兒一定是臉紅心跳,氣喘籲籲。
可現在的他,既沒有心跳,也不再會臉紅。
這種沒有正常範圍的回饋和反應,一開始的時候,的確讓人很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