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又一次熱鬨非凡,全朝文武齊聚一堂。
“父皇,兒臣懇請父皇饒了張眺,畢竟是兒臣利用了他,張大人怕得罪了兒臣才犯了大錯,請父皇網開一麵。”
壽帝因為收到了趙王古典的捐資,同時獲得了西市三家店鋪的一半分紅,所謂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隻好應允了。
“帶張眺上殿。”
不一會兒,犯人張眺被帶上宣政殿,隻見昔日不可一世的廷尉寺卿,如今已經瘦骨嶙峋,眼神呆滯,帶著手鐐的雙手往下垂,把整個背部都給帶彎了,像一隻枯黃的柳枝,搖搖欲墜。
“罪臣,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張眺有氣無力地撕裂著喉嚨喊叫,聲音卻嘶啞低沉。
壽帝擺了擺手,示意免禮了,聽了也心煩,心想不被你氣短命就好了,還萬歲呢。
“張眺,你包庇並且私自釋放罪犯、貪贓枉法,你可知罪?”
“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賜臣死罪。”張眺出乎意外地並沒有求饒,看來是感覺活著也是失去意義,已經生無可戀了。
“嗯,趙王為你求饒,朕已經準了。”壽帝看著張眺表情的變化,發現他瘦削的臉上飄過一絲喜悅之色,知道他還是有求生欲望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張眺心中暗驚,心想不會是給自己八十大板吧,要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把自己殺了來得痛快,他此時的身體哪還經得住大板伺候。
隻見壽帝銳利的眼睛盯得他低下頭來,壽帝語氣堅定地說“三天後的東市,由張眺親手砍下張望的頭顱,並親自懸掛在東市。而後必須在無疆塔守火靈懺悔十載,方可告老回鄉。”
張眺頓時癱坐在朝堂上,半晌不知所措。這時把死刑改為勞改十年。還要用自己的手親自砍下胞弟的頭顱,這簡直就是虐心呀。這要叫自己一輩子在心裡留下陰影,一輩子不好過,這不比淩遲還殘忍嗎?
可是不答應的話,一旦壽帝改變主意,判他死罪,他自己死了倒不怕,怕的是連累自己的家人也因此連罪,最後搞得家庭支離破碎。
“張眺,朕的旨意你不答應?”壽帝語氣充滿怒氣,隨時一觸即發。
“罪臣領旨謝恩。”張眺聽到壽帝語氣中的憤怒,頓時崩潰。
丞相田疇聽他們的對話,也感到心跳加速,但對張眺卻沒有絲毫憐憫之意。
他對張眺這個人,本來也不怎麼感冒,如今發現他竟然是大皇子古典安插在朝廷的內線,暗暗自嘲,是自己失察了。
畢竟張眺一直是自己的跟班,站在自己這邊,雖然平時也沒什麼好的表現,也沒出謀劃策,但作為七卿之一,有站位了就是表明了立場,表明了一種勢力的傾向,這就足夠了。
隻是這麼久了,田疇竟然沒有看出張眺的臥底身份,看來張眺隱藏得還是很深的,不過瞞著自己跟他的胞弟張望貪贓的事,就做得有點幼稚、且有失分寸了,這就叫因小失大,見了芝麻丟了西瓜。
還有無罪釋放金穀園掌櫃一事,看來也是一招爛棋,雖然護主心切,但如此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簡直就是腦殘。
田疇為自己跟班中出現這種弱智的人感到汗顏,內心特彆自責。
想著過往自以為不可一世,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跟自己手下沒有賢能之士有莫大的關係。
如今太子的尚書台賢能之士雲集,讓整個朝廷的行政事務有條不紊正常運轉。
對於這一點,自己在施行尚書台交來的詔令時,是親身體會到的,而且他感到尚書台有一股強大的凝聚力、戰鬥力和浩然的正能量。
這也許是跟太子的高尚品德以及眼光、魄力是息息相關的
正思索間,隻聽趙王古典又向壽帝請求道“懇請父皇放潤兒回趙地學書習武。”
壽帝愣了一下,但馬上轉念,這個時候要是留下古潤當質子,不但顯得自己心胸狹窄,更顯自己好像是怕了他。
“趙王。”壽帝語氣充滿威懾,嚇得古典不禁打了個哆嗦。
“兒臣在。”古典每當聽到壽帝不是叫他典兒,而改口叫他趙王時,他就莫名地驚慌失措。
“朕,幾時說要強留潤兒?潤兒要回趙地,又何須朕放行?”
古典這時才大大吐了口濁氣,立即叩頭謝恩。趕忙退下拉著古潤匆匆向太後辭行,然後快馬加鞭離開皇城,片刻都不敢在京城待下去了。
丞相田疇本想阻止壽帝放古潤回趙地,因為這兩個人一同回去,趙王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壯大自己實力,然後伺機而動,甚至為所欲為,對大晟終究會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但回頭一想,自己現在算什麼,有什麼力量把人家強留下來,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強行吞下去。
如今的丞相,大權都被收回了,自己感覺都自身難保了,哪有餘力去管人家的家內事,這不是自討沒趣、自討苦吃嗎。
罷了罷了,還是退居二線,緘口莫言,少操點心,等待退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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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雲天魁貪汙潛逃一案,壽帝命尚書台頒發詔書,重金懸賞通緝雲天魁,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田相,督促各郡府,加強搜查雲天魁下落,無論天涯海角,要讓他無處藏身。”
“是,臣遵旨。”
壽帝正式敕封謝自安為國師,統領全國宗教事務,並任得道觀主持。其他三位道士,采用輪值方式,輪流主持三清殿,負責宮廷內供奉祭祀道教的一切活動。
至於內運河工程,壽帝打算可以在春暖花開的季節,全麵通河,那樣他就可以開開心心,帶著他的後宮嬪妃們去暢遊玩樂了。
壽帝已經私下命太府寺加緊打造遊船,把船隻大小、尺寸、結構、配置都具體說了。
太府寺卿蘇堅不敢怠慢,畢竟剛從得道觀雲天魁的住所,搜查繳回了三百萬兩黃金和三千萬兩白銀,做這些應該足夠了。沒道理也沒借口推辭,這就是沒錢就有借口,有錢不好推辭。
“太子,內運河的工程進展如何?”壽帝轉頭問古明。
“內運河工程,目前進展順利,僅剩下從皇城前通往東城牆的最後一段。”太子接著說,“皇城正門前,廣場的跨河橋已經基本完工,最難的就是西城牆河道的閘門設置,可能工期會長點。”
“好好想辦法,命河督加緊督造河道,必須在冬季前完成所有工事,否則,革職查辦。”
“是,陛下。”古明領旨。
這時候,內侍捧著聖旨向大家宣讀
“朕欽奉太後懿旨‘姬氏宜,姬國公勝之孫女,德才兼備,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特冊封為太子側妃,以示寵褒。即著太子明,擇日完婚。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