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晚上在郝家公館吃過晚飯,郝臨安說道“今晚好好休息,先在我這待幾天,等奉天那沒事兒了你們再走,這幾天可以在這兒好好逛逛。”
眾人上樓休息,李盛灼跟郝臨安在樓下小酌,郝臨安問道“鐘先生身體還好麼。”李盛灼品了一口紅酒說道“不太好,先生已經快八十的人了,身體也每況愈下,估計也就這幾年了。”
郝臨安感歎道“當年咱們在這兒救兄弟的時,虧得有鐘先生在後方坐鎮,要不是他掌控大局,咱們在軍閥手底下不能輕易脫身,自從聽你說鐘先生把陽穀縣的地下情報組織交給你之後,我才真正的意識到,先生已經老了。”
“咱們也會老,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責任。”李盛灼說道。
郝臨安說道“我可不老。”說完又黯然道“如今你我都三十多的人,可咱們的下一代都還沒有培養出來,我可聽說南麵的星火正在燎原。”
李盛灼說道“怎麼沒有。”說著指了指樓上。
郝臨安納悶的抬頭看去,指的正是李鈺的房間“你侄子?”他驚訝道“你瘋了?!”
李盛灼沒說話,一口悶下了整杯紅酒,就聽到郝臨安說道“那可是你親生侄子,你知道走咱們這條路會有多艱辛,一個不小心小命都沒有,你忍心把他拉進來?”
“不忍心。”李盛灼沉默了很久終於說道“可又能有什麼辦法,自家的孩子不舍得,哪誰家的父母會舍得自家的孩子。”
郝臨安聽後也沉默了一陣子,開口說道“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你侄子。”
李盛灼上樓睡覺之前,輕輕地走進了李鈺的房間,借著月光下他看到熟睡中的李鈺眉頭緊皺,他輕聲說道“小小的年紀就皺著眉頭,長大可如何是好。”說著就想撫平他的眉頭,可怎麼弄都撫不平。
李盛灼躺在李鈺的身邊,雙手環抱著他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2天,李鈺感覺身上沉甸甸的,一睜開眼就看到李盛灼正在溫柔地看著自己,他揉了揉雙眼說道“你怎麼在這。”
李盛灼沒接話,邊拍了拍李鈺的肩膀邊起身說道“快起床吧,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洗漱好吃飯,吃完了飯咱們去逛逛。”
李鈺還想問他怎麼會睡在這,就看到李盛灼已經出去了,周銘進來伺候好李鈺洗漱下樓,郝臨安穿著白色襯衫和李盛灼一起等他。
在飯桌上,郝臨安說道“今天風和日麗,正好是個爬山的好時節,玉兒想去爬山嗎。”
李鈺正喝著白粥,聽到郝臨安問自己,立馬回道“我聽大伯的。”
李盛灼說道“去吧,反正也無事。”
吃完了飯,郝臨安帶眾人驅車前往了首山,等眾人爬到南麓半山腰處時,郝臨安告訴眾人附近有個古刹,還是明代時期建的,大家正好可以去那休息休息,等眾人到了古刹門口,李鈺看到大門兩邊有副對聯,上麵寫著駐蹕山前時有清風吹濁世,青雲台畔常得落日照迷津。
郝臨安跟李鈺說道“這還是乾隆爺題的呢。”進了寺廟之後,還遇到了不少香客來拜佛,寺廟的牌匾上寫著曇花香遠。李鈺讀出了四個字,隨後又接了一句清風徐來。
說罷走上來了一個小和尚讓眾人去往上房休息,郝臨安上前說道“叨擾大師了,不必勞煩,我們在這轉轉就走。”小和尚走後眾人到了大雄寶殿前,李鈺第一次看到雄偉的如來佛像,怔怔的呆立在佛像前,突然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委屈的感覺,頓時流下了眼淚。
李盛灼看到身邊的侄子神情一樣,彎下腰問道“怎麼了,好好地哭什麼。”
李鈺癟起嘴委屈道“大伯,你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疼我了。你每次回來都先抱妹妹和弟弟,我在你身邊站了那麼久,你都沒抱我。”
李盛灼看著李鈺滿臉淚痕的把這些天來的心思一股腦的邊抽泣邊訴苦,頓時覺得好笑,於是蹲了下來了,給他擦乾了眼淚說道“玉兒長大了,弟弟妹妹們還小,自然大家要疼他們多一些,你要知道,你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我們也曾這麼疼過你啊。”說完後想想又說道“你何曾看到過,你爺爺報過大伯。”
看到李鈺臉色緩和了一些,又說道“你要知道,你是李家的第一個孩子,你得到的愛,比你弟弟妹妹們都多,你也曾得到過你母親的愛,可你的弟弟,從來都沒感受過,以後你要多疼愛他一些,這也是當哥哥的責任,就像我一樣,守護好李家,守護好家人。”
李鈺聽後想了片刻,忽而想起了母親,就伏在李盛灼的肩頭上痛哭了起來,這時候,郝臨安拿了三炷香進來,看到這個場景說道“你們叔侄倆在乾什麼呢?”
三個人一一上了香,李盛灼問李鈺你跟佛祖許了什麼願,李鈺說“不能告訴你,隻有我們倆知道。”走出了寶殿後,李鈺問李盛灼“你許了什麼願。”李盛灼說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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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臨安在後麵聽到兩人的談話,翻了個白眼說道“餓了吧,去吃個齋飯吧。這裡的飯菜很好吃。”
等吃完了飯,三人坐在寺廟裡的梧桐樹下,李鈺的臉色倦倦的,郝臨安把他摟緊懷裡讓他睡會兒,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影子,夏日的熱浪穿過樹林抵達院內已經較弱到舒適的溫度,清風徐來,李盛灼閉目養神,郝臨安看著懷中的李鈺,神經也放鬆了下來,他很想時間就停留在此刻。
眾人下山之時已經已經是傍晚,郝臨安背起了李鈺走到山下的汽車前問道“大侄子,還困不困。”李鈺說道“不困了,睡得好舒服。”
郝臨安帶著眾人又去了鎮安縣最大的酒樓吃了飯,李盛灼問道“奉天還沒有消息麼。”
郝臨安嘴裡“嘖”了一聲“吃飯呢,不談其他事,大侄子吃塊魚。”說著把魚眼邊最嫩的一片肉夾給了李鈺,李鈺因為在寺廟中把這些天心中的煩悶都哭了出來,頓時輕鬆了不少,胃口也好了很多,他跟郝臨安說道“叔叔,我還想吃香水梨乾。”
聽到李鈺說完後,郝臨安笑著用手指抹去李鈺站在嘴邊的米粒,說道“好,叔叔讓人給你買。”李盛灼說道“你也太慣著他了。”說罷就跟李鈺說“今晚吃太多了,彆吃了,省的晚上肚子疼。”
郝臨安一副大煞風景的表情跟李盛灼說道“我侄子想吃啥就吃啥,又吃不窮,管那麼多呢。”
說完就聽到晚年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李盛灼跟郝臨安使了個眼色後把李鈺拉到身邊,右手伸進外衣裡麵放著的手槍,郝臨安起身走向窗邊,把窗戶微微的推開了一個小縫朝外麵望去,隻見一大隊人馬朝城門中跑去,他向李盛灼說道“是部隊上的。”
“這麼晚了,他們出來做什麼。”李盛灼不解的問道。
郝臨安說道“先回家吧。”
於是眾人等到街上安靜了之後,立馬返回了郝家公館,李盛灼催促著李鈺上樓睡覺,李鈺假裝上樓,實際在二樓偷聽,不一會兒就聽到樓下仿佛多了幾個人,聽聲音隱約的聽到其中一個人說“大帥死了,六子接班。”
說完後,就是一陣沉默,郝臨安打破了局麵“今晚辛苦各位了,我會跟南京聯係,具體的事情,等得到回複後在通知各位。”
樓下隻有李盛灼和郝臨安兩個人之後,李盛灼說道“其實,在很早之前,日本對於中華來說就已經是個威脅了,在這地方,大帥借著日本的勢力稱霸東北這算作是養虎為患。當年孫先生的北伐戰爭,統一中華,可當年武力懸殊,如今正好有殺父之仇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郝臨安聽到李盛灼提起了日本的勢力,沉思了良久後才開口道“其實”他吞吞吐吐的說道“我覺得,我父親可能已經倒向日本了。”
聽到這話,李盛灼頓時驚訝的說道“嗯?你說什麼?”
“我說,我感覺,我父親已經倒向日本了,不但是我們家,包括的小舅子陳家他們,也都已經倒向日本了。”郝臨安說完,無力的坐在沙發上。
李盛灼繼續追問道“陳巳揚?他們家?”
“嗯。”郝臨安說道“否則,縣長的位置怎麼會做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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