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灼聽了心裡暴跳如雷,他一步一個沉重的腳印走到趙來虎麵前問道“他去哪裡了。”趙來虎連忙擺手說道“不知道啊,大少爺,我都不知道小少爺什麼時候走掉的,讓我說完這話我在去找他就已經不見了。”
陳巳揚喝了一口茶說道“不錯,是個好茶。”
郝臨安也品了一口說道“不錯吧,是我在南方弄的,那麼一畝田地最後隻能炒出來一罐茶呢,知道玉兒愛喝茶特意給他帶的。”
趙來虎看到他們兩人並不在意,於是趕緊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李盛灼說道“大少爺,要不你也喝一口去去火?”
李盛灼一飲而儘,手用力的握著杯子,郝臨安看著他的右手青筋冒起不鹹不淡的說道“小心彆碎了,這可是一套汝窯燒出來的,價值連城,你侄子最喜歡了,平常都不舍得拿出來用。”
陳巳揚接著問道“那今天怎麼舍得拿出來用了?”
郝臨安笑道“這不用來待貴客麼。”說著朝李盛灼敬了一杯,趙來虎即使反應再慢也覺悟出來三個人的氣壓非常低,於是他趕忙偷偷地退了出去。
李盛灼此時毫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朝郝臨安說道“一個國民政府的叛徒以和臉麵坐在這呢,又是以什麼身份接觸我侄子。”加重了後三個字的語氣。
郝臨安此時突然有些急促,他確實不知道他得用什麼身份接觸李鈺,畢竟跟他沒有半點血緣聯係,好歹陳巳揚以姑父的身份,而他呢,李盛灼看到郝臨安此時不說話,接著有說道“要接觸也好,但是你郝家少爺的身份已經沒有了,我侄子從小錦衣玉食,不知道你以後要用什麼去養他,難道讓我侄子以後去養你?”
“李盛灼你過分了!”李鈺踹開門進到了屋子中,郝臨安再次見到李鈺此時突然有些羞愧,因為他知道李盛灼剛才說得句句有理,他無法反駁,李鈺說道“當初要是不他,你就要去打仗,去麵臨九死一生的戰場,那渾身是疤痕的就不是他而是你。”說著李鈺的想到郝臨安身後那條長長的疤痕頓時眼睛一紅。
李盛灼聽到李鈺這麼說,突然起身站了起來,陳巳揚看他氣衝衝的樣子趕忙擋在了李鈺的身前說道“大哥,你彆生氣。”轉頭跟李鈺說道“在這麼說他也是你大伯,你怎麼能這麼說。”
李鈺氣憤的指著李盛灼說道“要不是他非要我們走,弟弟也不能丟,三嬸也不能瘋,我們在路上也不至於遭受那麼多的罪,還有這次被祖父攆到著,要不是他,我怎麼會大過年的守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裡,他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逼我做一些我不喜歡做的事兒,我都恨死你了。”
李盛灼痛心的看著李鈺頓時覺得這些年對他的付出竟然換來了這麼大的埋怨,情不自禁的抬起手,就要扇到李鈺臉的一刹那停住了手,緊接著他狠狠的朝自己的臉打了過去,李鈺震驚之時,李盛灼走出了屋子,陳巳揚看了呆在原地的李鈺和剛才起身的郝臨安,歎了口氣追了出去。
郝臨安單膝跪在李鈺的麵前,眼神裡滿是難過,他兩隻手抓住李鈺的肩膀搖了搖輕輕的喚了一聲,李鈺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郝臨安,頓時委屈的滴下了眼淚,癱坐在地上在郝臨安的懷裡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
郝臨安也滴下眼淚笑著說道“你跟我道什麼歉啊,你有什麼錯。”
李鈺委屈的說道“要不是因為我,你不能替我大伯去戰場,如果沒去戰場,你還是郝家少爺,你也不會受傷。”
郝臨安安慰道“沒關係,這都是我樂意的,真的沒關係。”
李鈺頓時抱住郝臨安在他的懷裡大哭,不停的問道“你疼不疼啊。”郝臨安頓時想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計其數,後麵的那道傷口是他最後拚刺刀的時候,他的玉佩上的紅繩一下子就斷了掉在地上,他趕忙上前撿起誰知道就被人從身後劃開了一到口子,被戰友救下來的時候由於戰地上缺少藥品,他作為連長把麻藥讓給了手下的兵,大夫活生生的給他把傷口縫合上了,他死死的握住半枚玉佩,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劃過,最後疼的接近昏迷,後來他們都把他嘴裡咬住的步拿出來了,都沒有掰開他的手取走那半枚玉佩。
陳巳揚回來的時候李鈺已經哭的睡著了,郝臨安守在他的身邊,陳巳揚無奈的跟郝臨安說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郝臨安看著一眼在夢中還在抽泣的李鈺沒有言語,陳巳揚著急的說道“他總會回到李家的,難不成你也跟他回李家,以什麼身份呢?”
郝臨安鬆開李鈺抓著他的手,把他的胳膊放在被子裡,輕輕的走到門外,陳巳揚看了一眼李鈺歎了口氣也跟著他出了屋子,郝臨安從兜裡拿出了煙盒遞給陳巳揚,兩人在房門前抽起了煙,郝臨安吐了一口煙說道“好久沒抽了,自從跟這個小東西在一起,時時刻刻的盯著我,也沒機會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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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巳揚笑了一聲,郝臨安問道“李盛灼呢?回去了?”
陳巳揚說道“在村長家。”
郝臨安又吐出一口煙點了點頭,像是下定某種決定一樣的說道“讓他放心吧,我會走的。不會耽誤他侄子的。”
陳巳揚抽完了煙,把煙蒂扔在地上踩滅了,後來想了想又撿了起來放進兜裡說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
郝臨安抽完了最後一口說道“多謝,不過不用,你還是回家好好陪你兒子吧,畢竟有兒子了那還能看得上外甥,又不是自己親生的。”說完就進到了屋子裡,就要關上門的時候,郝臨安問道“你今晚住哪?”
陳巳揚還在想著家裡的陳淩童,被郝臨安這麼一問就指了指趙來虎的房間,郝臨安點了點頭,剛要關門又把門打開了說道“要不一起?”
夜晚,李鈺覺得床上有些擁擠,平日即使他橫著睡都覺得綽綽有餘,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接著透進來的月光發現左邊躺著郝臨安,右邊躺著陳巳揚,兩個人都是寬肩窄腰的身材,他無奈的側過了身子望向了郝臨安,頓時回想起了今晚所發生的的一切,此刻突然有一個想法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他悄悄地下床,躡手躡腳的走到郝臨安帶來的皮箱那,拖著沉重的皮箱推開了房門走到了廚房的柴火堆旁邊,打開皮箱把這些帶來的所有的錢,包括李盛灼和陳巳揚給的紅包都塞到了皮箱裡,把柴火覆蓋在皮箱之上掩蓋的嚴嚴實實的,李鈺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這下,你不會背著我偷偷跑掉了,即使真的沒看住你跑掉了也希望這些錢能支撐你一陣子。”
李鈺拍了拍弄臟的手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廚房門口那突然有一個人影,李鈺嚇了一跳正要尖叫的時候那人趕忙上前捂住李鈺的嘴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彆出聲,是我。”
李鈺借著月光看清了來的人正是李盛灼,他趕忙掙脫李盛灼的懷抱,冷冷的說道“你來乾嘛。”
李盛灼上前一步,李鈺就後退一步,李盛灼無奈的說道“我來看看你。”
李鈺說道“看過了,走吧。”
李盛灼站在原地沒有出聲,李鈺看他半天沒反應說道“你怎麼不說話。”
李盛灼難過的說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李鈺猶猶豫豫的說道“罵我啊,不懂事,不尊重長輩什麼的。”
李盛灼走上前來拉住單膝跪在地上跟李鈺說道“你是我從小看大的孩子,家裡的孩子那麼多,我最疼的就是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真的那麼恨我麼。”
李鈺臉紅道“也沒有,就是就是你今天郝叔叔的話太重了,你都沒看見他身上的疤痕,他都是為了讓你留在我身邊才替你去的,你還這麼說他。”
李盛灼無奈的說道“大人的事兒,你現在還不明白,我們有我們的信仰,如果信仰不同的話,那我們就是敵人。”
李鈺好奇的問道“信仰就不分對錯麼,信仰就不懂得知恩圖報麼。對於你我是一知半解,不對你們都是,我不懂什麼國民政府,也不懂什麼井江剿匪,我隻想讓咱們這一家子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不好麼,就像以前一樣,郝叔叔做他的郝家少爺,你跟我去商行,祖父祖母跟弟弟妹妹玩,這樣不好麼。”
此刻月光透過窗戶撒到了地麵,地麵折射出來的月光印在了李鈺的臉上,李盛灼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李鈺,春天騎在自己的脖子上放風箏,夏天夜裡躺在自己的腿上給他驅趕蚊子,秋天在大梧桐樹下結果金黃的樹葉,冬天在院子中堆著雪人,門口站著李慶汀和張修春,西廂房門口王詩雅和李多圩扶著李盛灺,東廂房王詩頌抱著李多圪,李盛炆牽著李多冉,側房門口李盛燦牽著陳雪童,陳巳揚抱著陳淩童正在笑盈盈的看著他們,是啊,這樣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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