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練武平天下!
恍忽之間,池橋鬆也心生感慨。
不僅僅是鬆園村裡的異類,漸漸跟不上他的腳步,就連自己的血親家人們,也因為難得一見而漸漸變得陌生。
剛穿越那會,一家人住在一道坎的光景,尚有很多溫馨場景。
而現在池父池母甚少過問他的生活與工作,二叔、二嬸因為納妾之事鬨彆扭,小姑、小姑父忙著鬆鶴大藥房的生意。
哪怕池橋鬆所在的真武彆院,距離三清小鎮幾步之遙,依然很少見麵。
忙著悟道,通常在鬆園村一呆就是好幾天,弟弟妹妹們偶爾見他,就仿佛老鼠見了貓一般,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古代皇帝說自己是孤家寡人,我現在何嘗不是在向孤家寡人方向發展……如今更是連師姐都心生危機感,一麵要孩子,一麵張羅納妾。”
池橋鬆忽然覺得赧顏。
他踩在金光上,遠眺地麵山河“我的目光一直放在前方,一心修仙,卻忘記了身後還有親人牽絆,路旁還有風景觀覽。”
一旁盤膝坐在黑煙上的塗山孑,撫須笑而不語,不打擾池橋鬆的思索。
池橋鬆想到了很多,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兩年多時間裡,不知不覺間被修仙大業所蒙蔽雙眼,父母、妻子都仿佛被物化了一般。
因為總覺得等自己成仙之後,恐怕與親人之間就要仙凡永隔了,所以漸漸便心生退避。
覺得與其將來要彆離,還不如現在就澹薄。
那樣的話,彆離時才不會有任何難舍。
“但我終究是父母的兒子,是師姐的丈夫,未來還可能是孩子的父親,命運賦予我這樣的身份,我為何要去逃離?”
“逃離之後的我,還是曾經的我嗎。”
“修仙不是修石頭,如果我連自己身份該承擔的職責都沒做好,修煉成仙之後,焉知是仙人還是魔頭?”
“不忘初心,不忘初心……”
“這四個字說起來何其容易,做起來又何其艱難啊。”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飛到了三清小鎮,除夕夜已經過去,現在是年節第一天,新年尹始的第一天。
小鎮依然籠罩在煙火氣息之中,孩子們走街串巷的拜年,家家戶戶都拿出瓜子小糖,散給前來拜年的孩子們。
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老塗,幻化一下形象,陪我在街頭走一走。”池橋鬆說著,施展障眼法,幻化成一位普通的中年男性。
塗山孑微一頷首,略微修改一下麵容,其它一切不變。
他這位督軍幫辦,雖然是江右省權力中樞的一員,但甚少在電視上露麵,認識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無需如何遮掩。
找個巷子,池橋鬆撤去了紫藍葫蘆。
兩人便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感受著新年的氣氛。
忽然看到街道上的一家店鋪依然開著門,還是熟悉的鬆鶴堂大藥房。走進一看才知道,大藥房已經歇業,但是鬆鶴堂還在營業。
“你好二位,你們是來看病的嗎?”穿著鬆鶴堂護士服的兩個少女,迎了過來,“運氣真好呢,今天還剩最後兩個排號。”
隨著鬆鶴堂名氣越來越大,前來看病的人也越來越多。
任瓊丹從鎮上的大武校裡,挑選了幾位家貧且有修煉武道內功天賦的女孩子,過來鬆鶴堂兼職打工。
同時還教授這些女孩子醫術,等於說是她的記名弟子。
“大過年也有這麼多人嗎?”池橋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與塗山孑,並非來看病的,“都不用休息嗎?”
一名少女回道“昨天休息了一天呢。”
另一名少女則說道“很多病人滯留在三清小鎮,所以任醫生和柳醫生決定加班,讓他們早點治好早點回去。”
“你們去忙吧,我們就是隨便看看。”池橋鬆將少女護士打發走。
直接來到鬆鶴堂坐診台前,看著任瓊丹和缺一門的柳婆婆,分彆診治病人。一群少男少女跟在後麵,學習醫術。
江右省與衛生院有合作。
在大武校框架下,開設靈醫班,培養能治療靈氣病的內功修士。
所以醫術精湛的任瓊丹,以及缺一門的蛇家仙柳婆婆,都被鎮上大武校請去,擔任靈醫班的授課老師。
鬆鶴堂則成為了靈醫班的指定實習平台之一。
任瓊丹抬起頭,看到了在外麵張望的池橋鬆與塗山孑,她看不穿池橋鬆的障眼法,但是沒怎麼變化的塗山孑,卻被她一眼認出來。
塗山孑見狀,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任瓊丹便領會了意思,繼續治療病人,大部分都是普通醫院和道觀無法治療的靈氣病人——這些病人若是年少時有機會修煉,或許不僅不會得病,反而可以修煉成武者。
隻可惜全民習武這一點,任重而道遠。
“其實以大夏的潛力,鉚足了勁發展科技,可以大幅度提升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從而讓人人都有錢習武。”
池橋鬆澹澹說道。
塗山孑接口道“武者的花費太多了,而且武者數量提升後,如何解決武者的崗位,也是一個大問題。”
“擴地。”
“池哥的意思是,征服海外小國嗎。”塗山孑苦笑,“其實我們大夏,已經占據了這個世界上,最富饒的土地。”
“我知道,我跟大總統聊過,全世界氣運龍脈集中在大夏境內,海外即便有氣運龍脈,也是殘破不堪的跛腳龍。”
大夏不管是武力還是科技,都是這個世界最強,而且是斷層式的強大。
想要統一全世界,並不算多難的事,甚至不少海外小國,還希望大夏將它們兼並了,這樣就能享受大夏國民的待遇。
隻是天下氣運龍脈,都從昆侖山出發。
向東分出三條乾龍,最終入海潛伏。
向西分出兩條乾龍,可惜都成了斷頭龍,無力再前進。
而大夏恰好將這五條乾龍所在的土地,全部占領,故此才能獨享武道昌隆景象,海外小國隻能望龍興歎。
畢竟他們國家沒有昆侖山,沒有這麼粗壯的氣運龍脈。
頂多有一些氣運噴泉,向周圍形成一張蜘蛛網,組成一條跛腳的氣運之龍,勉強修煉大夏傳過去的武道。
也正是因為氣運龍脈的緣故,大夏對海外並無多大興趣。
池橋鬆卻看到了更深的層麵“老塗,你是否想過,靈氣越來越充盈,這氣運龍脈也會隨之壯大,甚至在海外重新凝聚?”
“哦,池哥是有什麼發現嗎?”
“你還記得黎溫大天師吧。”
“那位澹馬錫市的活神仙,當然記得。”塗山孑回道。
“我前陣子跟大總統通電話的時候,有聊過黎溫之事,一位從未進過京的大天師,是如何修煉到大天師境界。”池橋鬆回憶當時的聊天內容,“大總統告訴我,澹馬錫市已經凝聚了一條新乾龍,黎溫便是憑借這條新乾龍晉升。”
“這……內閣就這麼允許黎溫占據新乾龍?”
“具體內情大總統沒告訴我,隻說等我進入內閣,才有權限了解其中隱情。總之我的意思是,全民習武或許會是未雨綢繆,等我進京之後,便要抓緊籌備此事。”
…
…
…
閒聊幾句。
時間已到中午。
任瓊丹與柳婆婆已經看完了今天的所有病人。
給少男少女們放了假,任瓊丹和柳婆婆走了過來,任瓊丹微笑問道“老板、老塗,你們怎麼過來了?”
“隨便過來逛逛。”
“大帥,老婆子先告退了。”
“嗯。”
池橋鬆三人便回了鬆園村,池府彆院已經準備好飯菜。
吃著午飯,池橋鬆忽然對周今瑤說道“師姐,我準備在鬆園村辦個家宴,把我爸媽這邊親戚,你爸媽那邊親戚,都喊過來一起聚一聚。”
“啊,在鬆園村裡麵辦家宴?”周今瑤不解。
“嗯,我如今羽翼豐滿,也不怕鬆園村暴露秘密。而且往日裡的行蹤,怕是早就暴露在有心人眼中。”
他的坐騎金角,還有拐來的赤蛟,都沒有專門的飼養基地。
有心人稍加揣度,便能猜到,他絕對有一個秘密的小世界作為道場。
還有鬆鶴大藥房、百草園苗圃的產出,基本也都是鬆園村,同樣稍加猜測分析,便能得出大概情況。
況且。
定海珠本就是從羅師遺物中找到,羅師又不是仙人,隻是一位蒙元時代的煉氣士。
所以羅師有定海珠這樣的小世界寶物,其他煉氣士未必沒有,若是有,被找到並繼承,完全屬於情理之中。
甚至內閣巨頭們,或許都有自己的小世界。
那麼猜測到池橋鬆有小世界,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所以池橋鬆覺得再藏著掖著,意義不大,而且他真正的依仗不是定海珠,而是二十三畝上田。
周今瑤還是有點不放心“鬆園村這麼多異類,而且很多異類、瑞獸,它們並不願意與人類進行接觸。”
“那就用幻術,將異類、瑞獸的住所、洞府遮掩起來。”池橋鬆笑著說道,“我現在隻想把我所取得的成就,與家人們分享。”
或許一頓家宴,並不能讓他找回一道坎時的氛圍。
但這至少是一種改變。
……
“媽,池哥明天要在鬆園村舉辦家宴,你跟爸一起過來。”周今瑤對住在另一棟真武彆院的母親蔣法琴說道。
蔣法琴現在承擔起了庶務長老的身份。
聞言有一絲絲的意外,看著已經有了人婦氣質的女兒,笑問道“怎麼,終於舍得讓媽去你們的小窩看一看了?”
“媽你都知道啦。”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兩個,還有胡婆婆、任瓊丹這些人,甚至那隻天祿貔貅,進進出出跟失蹤一樣,我能不知道?”蔣法琴笑說道,“不過你們有秘密,媽是不會說破的,隻要小鬆誠心對你就行了。”
“池哥對我很好的,那爸那邊,就由媽你去說唄。”
“哼,要我說就不該喊他,靠著女婿當上督辦,整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修煉到金丹大師了,實際上全把時間荒廢在姨太太身上。”蔣法琴對丈夫周力,是滿心的嗔怪,畢竟連麵都見不到幾次。
周今瑤笑回道“是媽你給爸的壓力太大,他在你這裡找不到優越感了。”
以往周力就是家裡的天,不管是正妻蔣法琴,還是幾位姨太太,都是以他為中心打轉。
但是如今蔣法琴悟道法師巨擘,心理上不再依附周力,這就讓周力沒了滋味,總覺得這位老妻不如小妾們來得可愛。
“那是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其實媽你心裡是很在意爸的,要不然我跟池哥說一下,讓他跟爸好好聊聊,不要總沉迷在姨太太當中?”
“不用,媽若真想要霸占你爸,那些姨太太會是媽的對手嗎。”蔣法琴笑著順了順女兒的發絲,語氣溫和,“媽是想通了,以前總委曲求全,事事都順著你爸,但從我悟道之後,便不想再依附彆人而活。”
頓了頓,蔣法琴調侃道“你就彆操心媽了,趕緊跟小鬆生個孩子,媽還能幫你帶帶孩子……從小打好基礎,以後保準是個小天師!”
周今瑤害羞的笑了笑“我跟池哥在努力呢。”
……
“二叔,你跟二嬸還沒和好?”池橋鬆也親自去請長輩家宴。
二叔表情不是很自在“那啥,小鬆,不是你二叔不肯低頭,是你二嬸她太執拗,跟一頭老水牛似的一根筋!”
“愛之深責之切,二叔你再去服服軟。”
“唉,要不然小鬆你幫二叔說說話,你二嬸肯聽你的。”
池橋鬆緩緩點頭“我當然會幫二叔你說話,不過二叔,二嬸是我的親人,你可千萬彆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你放心吧,二叔不是那種負心人。”
“嗯,明天我請二叔、二嬸還有那位……小二姨,去鬆園村裡吃飯。”
“鬆園村?”
“你去問問我爸就知道鬆園村是什麼地方了。”池橋鬆笑了笑,“二叔,我不跟你多說了,還得去喊小姑一家。等明天家宴,我跟二叔好好喝一杯,咱們爺倆個好久都沒一起喝酒嘮嗑。”
“哎,去喊去喊,二叔早就想跟你喝酒了。”
…
…
…
翌日。
鬆園村裡熱熱鬨鬨,池橋鬆的弟弟妹妹們,在小廣場周圍亂跑亂跳。
池橋鬆夫婦,池父池母、嶽父嶽母、二叔二嬸、小姑小姑父,還有胡婆婆、任瓊丹、塗山孑、金霞姑。
以及被周今瑤硬拉來的張月娘,和陪同張月娘的柳婆婆,坐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飯。
靈壽子、兔兒姐、黃九郎等異類,都依靠幻術躲了起來。
這次家宴組織倉促,很多規矩沒能立起來。
等以後鬆園村聚會成為常態,池橋鬆打算將鬆園村分割為兩塊區域,一塊是普通人生活區,一塊是修行者生活區。
至於小孩子們也坐了一桌。
由二叔的小妾小二姨,代為照顧這些孩子。
“爸媽、叔嬸、姑父……我敬大家一杯,平日裡工作繁忙、修煉日深,很久沒有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了。”
池橋鬆站起身來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