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場地,是在花家的地盤。
薛綿一下車,就看見正麵那四根金色柱子,明明建築風格偏歐式,但柱麵雕龍畫鳳,氣勢十足,古怪又莫名和諧。
花家這麼奢侈嗎?是純金還是鍍金?
所以,淩逸塵拉自己過來,順便也是幫忙擋花未茗?
她晃晃搭在淩逸塵臂彎裡的胳膊,小聲地問“待會兒進去了,我要做什麼?”
淩逸塵轉頭,看見她鬢邊的山茶花,唇角噙著淺淡的笑“待在我身邊。”
他帶著薛綿,一步一步邁上台階。
而裡麵,花傾穗正在耳提命麵“你聽著,這杯酒水,必須送給淩家的家主,而這杯是給未茗的,彆弄混了,知道嗎?”
葉以晴卑微地點點頭。
花未茗在一旁,還是有些擔心“你的藥靠譜嗎?”
“放心,絕對沒問題,”花傾穗對著花未茗嗬嗬一笑,信誓旦旦,“你到時候在大家麵前不舒服,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誰會懷疑是假的?”
“這樣一來,你稱病,推脫掉接下來霍家的邀約,順理成章,你姐也不能說什麼。”
“可是……”花未茗還是有些猶豫。
“那你想跟霍祈年,還是跟淩逸塵渡過這個冬天?”
花未茗不假思索“肯定是逸塵啊。”
花傾穗拍拍她的肩“那不就得了。”
至於她嘛,當然是瞧上淩疏墨的身子,畢竟當淩家家主的太太肯定輪不上她,她也不想當,春風一度就行。
要是不趁他眼瞎的時候動手,難道還有更好的時機?
“可是,你不怕被他追究嗎?”
“放心,我到時候不出聲,他一個瞎子怎麼記住我,就是找到我,他又有什麼證據?”
“再說,淩家家主被個女人上了,你覺得一個男人,還會大大咧咧宣傳這事?”花傾穗一臉自信,覺得自己天衣無縫。
她又看向葉以晴“記住,待會兒未茗找淩家家主說話時,你就湊過去,該怎麼站,讓哪杯酒更靠近哪個人,不用我教吧?”
“知道。”葉以晴始終低著頭,像是個沒有思想的娃娃。
“走吧,我們也該進去了。”花傾穗當然不會是對葉以晴說這句話,她隻配走傭人通道。
大廳裡。
薛綿和淩逸塵一進來,就有似有若無的眼光,聚焦在他們身上,上下打量。
這種眼神,薛綿太熟悉了,就像她第一次去參加何有枝的啟動儀式時,那種暗含著鄙視、不屑、甚至覺得她惡心的,不含好意的目光。
隻是更加隱晦,但也更加惡毒。
她很肯定,這些人不認識從臨南大學來的她,所以,這些目光,針對的是淩逸塵?
她扭頭看向身側,如冷玉雕琢出來的仙人,他依然表情冷淡,看不出喜怒,好似對周遭一切習以為常。
忽然,薛綿心一疼,雖然他有病,但也沒有那麼壞,為什麼也要遭受這種目光。
挽住他手臂的手收緊,她再朝他靠了靠。
“怎麼了?”淩逸塵低頭,聲音如環佩輕扣,清脆悅耳。
薛綿搖搖頭“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去給你拿。”
“都可以。”
食物排列整齊的長桌,就隻有幾步之遙,淩逸塵很放心讓她走過去。
桌上食物分門彆類的擺放,肉類、蔬菜、水果、甜品等,都是極易入口的大小,每份份量也不多。
薛綿又往旁邊走了幾步。
“對不起,是我沒注意,對不起。”
熟悉的聲音引起了薛綿的注意。
“花家傭人的培訓,看來是該加強了。”貴婦人檢查了下衣裙,確認沒有被灑上酒水,才一臉不虞離開。
而之前被肥胖身影遮住的人,不就是那個手上有凍瘡的女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