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想法來得強烈又急促,不斷催促薛綿的身體快點行動,所有的驚惶與恐懼都化為同一句話,快走,快跑,快逃!
但她的腳像是在地上生根發芽,根本跑不了。
薛綿握著匕首,靜靜體會潮水般洶湧的情感,這好像是她的想法,又好像不是她的想法。
那就是她上輩子某一刻的情感?如同之前在阿斯卡利,被某些因素激發,產生自己被槍擊中的即視感?
那現在的場景,又造成了什麼即視感呢?
或許是因為身體的異常狀況,薛綿感性的一麵被壓抑,她完全察覺不到是什麼因素造成的即視感,但也有好處,她沒有被情緒乾擾,進而反作用到身體層麵,她的腳完全能動能跑。
薛綿忍不住笑笑,她要是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就好了,當然,痛覺還是需要恢複,不然受傷什麼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太過危險。
至於逃跑,她並沒有這種打算,這個房屋地點絕佳,出去亂跑風險才更大。
不遠處,一道人影跑過,被薛綿瞧得明明白白,他並沒有發現躲在屋子裡的薛綿,反而越跑越遠。
她的大腦自動分析,這個人如果是淩家這邊的,那麼來到這裡應該是支援淩逸塵,但是方向明顯反了。
可如果是對麵的人,為什麼沒有發現她?是她必須和淩疏墨或者淩逸塵在一起,才能被探知到嗎?
再想想指揮官發現在“燒瓶口”的她,一點驚訝都沒有,這樣推測下來,發現她,應該是不需要彆人在場。
那為什麼剛才那人沒有注意她呢?是她不重要,還是根本注意不到她?
薛綿挑挑眉,有個古怪的點,她終於回憶起來,指揮官明明戴了全覆蓋式頭盔,還加了層額外的護目鏡。
對他們窮追不舍的人,也都戴了和指揮官同款護目鏡,而不是胖子的那款。
但剛才的人,臉上沒有覆蓋任何東西。
所以,極大概率,這個護目鏡才是能探知到她的關鍵。
薛綿越思考越停不下來,大腦繼續高速運轉,這個人沒有朝淩逸塵方向趕過去,說明他不知道他隊友此刻的情況,或者有其他任務。
並且,從他奔跑的方向來說,那邊唯一的目的地,隻有“燒瓶”,他應該是朝指揮官趕去。
可是,他們剛從那裡撤離,在據點已經暴露給敵方的情況下,指揮官不可能不轉移,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薛綿作出最終結論,這個人是一匹失聯的孤狼。
他獲取的最後信息,應該是指揮官有危險這一條,然後就與指揮官、與隊友失聯,才會到現在還往指揮官舊址趕去。
而薛綿分析這一切的開端,僅僅是這個人,從她眼前跑過而已。
嘴角微微一笑,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狀態絕佳。
忽然,鼻腔裡有些癢意傳來,薛綿伸手一摸,濕濕的,她流鼻血了。
不過量不多,很快停下。
薛綿用毛毯內側,還算乾淨的地方湊合擦擦,就說了,沒有痛覺是很危險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身體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突然流鼻血。
屋外有人奔跑,而且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