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疏韻很早就做了智商測試,儘管她不知道具體數值,但她很清楚,這份結果一定不符合世俗對天才的定義,就像大哥明明能乾掉花家,卻在第二的位置怡然自得。
如同普通的小孩裝成熟般,她語氣飄揚“如果把我當小孩小瞧,可是會吃苦頭的。”
“就像飼養獸類的主人,反而認為自己是被獸類飼養的話,不僅讓自己吃苦頭,還會讓獸類苦惱的吧?”
她對薛綿揚起一抹天真的笑“一直占據主人地位那方,當然有權規定一係列的‘不準’,但前提是符合它們的天性,並儘到了好好照顧的責任對吧?”
“就像狗狗需要每天散步,如果不準的正是散步,並告訴它,除了散步,它可以看動畫片,吃罐頭,玩玩具,甚至咬壞沙發。”
“姐姐認為這樣的主人,怎麼樣?”
薛綿總覺得她在含沙射影些什麼。
“彆緊張,姐姐,”淩疏韻丟掉蘋果核,又把空瓶豎放,裝進一部分母種,她麵色輕鬆,“還是能找很多理由的,比如她明明對他很好了,又比如她隻是不了解,再比如,她不覺得自己在飼養他。”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彆人身上,並對狗狗的抑鬱死報出以上三種答案,姐姐覺得網上的人,會接受嗎?”
僅僅是想象,薛綿就能猜出各種反駁,比如所謂的對狗狗好,就是方便自己,懶得帶它天天散步嗎?所謂的不了解,那就去了解啊,乾嘛強加自己的理解,覺得看動畫片比散步還重要?
再來,既然不覺得自己在飼養,又為什麼理直氣壯要求它聽你的“不準”?
“聽我說,疏韻,人與寵物間可以是這樣的,但是人與人之間,會有更多樣的關係,其中絕對不應該包括飼養與非飼養關係。”
話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薛綿再聽不出來這是在說誰就是裝傻了,她彎腰繼續和淩疏韻說明“就像你和淩疏墨之間,這是能用飼養與非飼養來劃分的嗎?”
“當然是非飼養。”她回答得毫不猶豫,哪怕她現在被薛綿捅死,淩疏墨可能會驚詫薛綿的大膽,好奇薛綿的動機,但絕不會因淩疏韻的死亡對薛綿複仇。
哪怕是其他人動的手,如果調查她的死亡毫無利益或者樂趣,也一樣將被他拋之腦後,漸漸遺忘。
薛綿自然聯想不到這麼奇怪的方麵,隻覺得自己真傻了,居然真和一個小女孩聊複雜的人際關係。
那她此刻在想什麼呢?
她想起了小學的時候,某一任同桌鼻青臉腫地向她抱怨,說他感覺自己就是媽媽養的小狗,開心了就帶他去玩,不爽就打他,一點臉都不給他留。
不過,這件事的前情提要是,他在遊樂場掀女孩裙子,然後被他媽當著小夥伴的麵,狠狠地揍了,薛綿聽完,隻覺得他活該。
那麼,無論是什麼樣的事件,都有可能引起,小孩覺得照顧自己的人把自己當寵物的感覺嗎?畢竟薛綿自己的成長環境,實在不具備參考性。
所以,淩疏韻是正好處在這個複雜心理變化的階段?
薛綿還沒想明白,淩疏韻接著補充“如果是你向他要空瓶,他說不定能搬來一個玻璃廠,並當你的麵,展示如何吹一個形狀完美的玻璃瓶。”
這聽得薛綿隻想扶額,淩疏韻小朋友又再扯什麼跟什麼呀,難道她是想通過這個區彆告訴她,淩疏墨正在飼養的人是自己嗎?
那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且絕對不可能的事。
“你不相信我,對吧?”
突然,淩疏韻伸出食指,點在薛綿鼻翼一側,她雙眼直直鎖住薛綿目光,平靜又認真。
薛綿被她動作嚇一跳,眼睛眨了幾下,才握住她的手指放下“隨便伸手指指彆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哦。”
嬌俏偏豔的五官,卻覆上一層溫柔和耐心,淩疏韻真心中意豔麗卻無毒害的蘑菇,人也一樣。
幸好,她找到了另一株,兩個人被手指懟臉後,連反應都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