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好。”
陳斐然深知自己沒有權力評判他人,雖然眼前這人的行為讓他非常不恥,但自然法則就是這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隻要沒有突破法律的底線,為自己牟利沒有對錯可言,陳斐然也沒有權力說什麼,即使人把算盤打到自己和父親頭上了。
對於一個運動員來說,目標明確也是好事。
“那我就祝你早日夢想成真了。”
說完還覺得挺一語雙關,又看了眼程真左腿露出的疤痕,心想或許有些人就活該成功吧,但如此得來的排名,自己也不屑於要。
程真被看的很不自在,咬緊雙唇努力讓自己不要失控。
好一句夢想成真,你可知我的夢想是什麼陳斐然!
“最後一個問題,綿羊是怎麼死的?”問完這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陳斐然就打算放過程真了,從此兩清。
“既然我們在x國拍了這麼親密的照片,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坐騎叫綿羊吧。”
程真剛想回敬說不知道,但一想既然連陳年的合照都翻出來了,那麼自己發的那條狀態估計也被他看見,說不定還截了屏。
騙,是沒有意義的。
或許陳斐然根本不關心自己是為什麼靠近他,這番鋪墊也隻是因為看到自己在個人主頁裡提起了綿羊,所以來質問自己綿羊的死因的。
看來真是人不如馬啊。
“我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的!”
程真咬牙切齒的回道。他也是有脾氣的,陳斐然越想知道,自己就偏不告訴他。這一年的委屈和心酸無處發泄,求而不得的滋味也該輪到陳斐然嘗嘗了。
兩人不歡而散。
陳斐然是摔門而去的,要是力氣再大點,醫務室這扇年久失修的門估計都要壞了。
在外頭查資料的江帆也被嚇了一跳,鼠標都差點掉地上。
江帆輕手輕腳的起來,借檢查門把手的功夫,朝屋內看了眼程真,裡麵的人沒有聲音,已經蓋好薄被睡了,隻露出半個腦袋。
這一年他不是不知道程真的心思放在什麼上麵,他也知道程真每條狀態下是在等誰的回複。
程真在陳斐然主頁下蹦躂的這一年,也是江帆視奸他主頁的一年。
當初程真回國後不久他就因為學校開學不得已回帝都繼續學業,好幾次都想借著假期回來看看程真,看看他的小師弟有沒有好點,傷口愈合的怎麼樣?能站起來了嗎?會走路了嗎?
但是他一次都沒回過濱城,他沒有想好該怎麼麵對程真,是抱頭痛哭一場,還是仗著自己大師兄的身份說教一番,抑或是借死裡逃生共患難得契機,向程真表明心意?
還不到時候,程真才15歲,又經曆了重大變故,人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再等等吧,江帆這麼和自己說。
然而整整半年,程真的社交網站上始終沒有更新,他隻能套齊天帆還有秦教練的話來得到點小師弟的消息。
心有不甘的江帆隻能一麵更刻苦的學習,程真還需要很長的恢複期,他能幫一點是一點,來齊州俊秀馬場也是提前做了功課奔著程真來的。
一麵又動用關係查找程真在x國受傷的真相,陳總教練不會無緣無故的說自己的小兒子,這事果然和陳斐然有關。
如今兩人鬨這麼一出也好,程真傷心也罷,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的。
江帆深深地歎息一聲緩緩地帶上房門。隨著那輕微的“哢嚓”聲響起,躲在被子裡的程真終於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便是無法抑製的淚水決堤而出。
像一個孩子般,毫無顧忌地張開嘴巴,儘情哭泣著。淚水如泉湧般流淌,迅速浸濕了身下的枕巾,一片濕漉漉的痕跡清晰可見。
儘管內心悲痛欲絕,程真卻不敢哭得太大聲。害怕這哭聲會驚動隔壁的大師兄,讓他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於是,隻能緊緊捂住嘴巴,儘量將哭聲壓低,任淚水默默地流淌。
這次陳斐然是真的走了,不會再來找自己了,之前隻是生病失憶不記得他而已,而現在聽了自己的解釋,兩人算是徹底決裂了。
程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慪氣激怒陳斐然,明明自己是喜歡他的,但是他自己沒有能力真正放下他,那麼就隻能借助陳斐然的力量,讓他主動厭惡自己遠離自己了。
淚水停地從眼眶中湧出,順著臉頰滑落。漸漸地,由於過度傷心導致大腦供氧不足,身體開始變得沉重起來,眼皮也愈發沉重。最終,無法抵擋倦意的侵襲,緩緩閉上眼睛,陷入昏睡之中。
因為擔心程真,今天秦教練很早就下訓來醫務室陪他,江帆是見習理療師,冬天是俱樂部的淡季,這兩天又還沒到集訓時間,所以四點半就可以走了。
天氣不好再加上程真舊傷複發,幾人心情都不怎麼好,在附近的一家連鎖餐飲店隨便點了一些家常菜,吃完後給秦維維打包了一份清淡的飲食,幾人就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江帆堅持要送程真上樓,說是要囑咐他幾句,其實就是扶著他上樓回房,幫他拿了幾個枕頭讓他晚上墊高左腳睡覺,外加晚上睡覺紗布不要沾水,雖然沒有傷口,但是濕著睡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