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醉難離宋玉恩岩韞!
“我是什麼樣的?”看著他,我不禁發問。
他錯開目光,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空,桐城的夜確實比江城乾淨有看頭,雖不是漫天星星,但也能稀稀落落的看見幾顆。
“是非對錯分明,連愛都能演出來的人。”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苦澀闡述。
我心口疼得抽搐了一下,錯愕的看他,他仰頭看著星空,分明的下頜線是落寞和孤寂。
他……一首都知道在竹樓的那些日子,我是演的。
心口不自覺的湧出酸澀,我抽了口氣道,“那你恨我嗎?”
空氣裡靜默了幾秒,他才幽幽開口,“不知道,但我這種人,似乎能被人假裝愛過,也算是幸運的,不是嗎?”
我不知道該如何接他接下來的話,心口堵得難受。
他的聲音幽幽傳來,“宋玉恩,我也知道我不應該再活著出現在你身邊,但……抱歉,我……。”
“狄煜!”我開口,忍著酸澀打斷他的話,“你從不欠我,也從沒有對不起我,所以,不需要說抱歉。”
自始至終,他欠我的,都還給我了,如今是我欠他了許多。
風裡的冷氣似乎越發的濃重了許多,他的聲音有些苦澀,“不管你信不信,拉著雷坤跳下山崖的時候,我沒想過還能活下去,但似乎命不該絕,那些野獸隻撕扯掉了我一條腿,我就被山裡的獵戶帶回了家,可我一個一無所有的廢物,活著不過就是拖累彆人罷了。”
說到這,他突然笑了一下道,“所以,我拖著這副殘廢的身子下山。”
看著他慘白的臉,我囁嚅著想要開口,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
他似乎也沒打算聽我說什麼,隻是頓了頓後繼續緩緩開口道,“邊境的大山深處,其實很難走出來的,尤其是我這樣的殘廢,可我是準備死在山裡的人,所以無所顧忌,嗬……或許是命不該絕,我居然順利下山了,用了整整三個月。”
下山的艱辛他似乎不準備提,隻是苦澀的扯了抹笑。
我看著他,無動於衷是假的,我是人,不是木頭,輕輕扯了口氣,我道,“你……是怎麼染上毒癮的?”
以他的性子和脾氣,除非他願意,否則就是死,也沒人能讓他染上這東西。
“止痛!”他幽幽吐出兩個字。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想起他的腿。
繼而聽著他低低開口,“那獵戶將我帶回家時,我的腿己經被野獸叼走了,為了止血,山裡能用的藥他都給我用上了,可他終究隻是一個獵戶,不是醫者,所以,他用了大煙給我止痛,後來我獨自下山,那山中的阿芙蓉雖不算多,但還是有的,我一個將死之人,無非隻是不想死之前太痛苦,所以,我按照獵戶的方式製作了許多阿芙蓉止痛,那些東西,我確實用了許多,後來傷口漸漸愈合,而我也沒辦法戒掉了。”
“那些針孔……。”
“是我自己弄的。”他開口,聲音很平靜,“混進桐城後,我本不想在碰那些東西了,可最後發現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想要戒掉太難了,所以,我找人弄了純度還算不錯的白粉。”
我蹙眉,“那東西那麼貴,你哪來的錢?”他能找到桐城交易那東西的人,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一路從邊境到桐城,他身上沒有錢,就算可以跟著難民混進桐城,可那東西昂貴,他從那弄的錢?
他看了看我,隨後深深抽了口氣道,“宋玉恩,你是不是忘記我從前是做什麼的了?”
我愣了那麼幾秒,隨後就反應過來了,他是在芽莊混跡成主人的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麼弄得到手。
他要食物很難,可要這些害人的東西,靠他的腦子,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
外麵的風越來越涼了,連毯子都沒辦法讓人感到溫暖了,我看向他,抽了口氣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桐城?”
“來很久了,我們見過。”他仰著頭,或許是因為涼,他高挺的鼻子有些紅紅的。
我蹙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