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棗心裡委屈死了。
可是在這個世界裡,所有人都當她是壞人。
根本沒人覺得她委屈。
說不定還認為她這樣是裝的。
陸宴尋確實覺得薑棗是裝的。
即使看到她流淚哭泣的模樣,也同情不了半點。
當初若不是薑棗裝病裝得太像,他也不會一時心軟送她回家。
也就不會發生後來那種事。
如今薑棗不僅不知悔改,竟然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沒做錯什麼。
真是無可救藥到了極點。
陸宴尋目光極冷地瞥了縮成一團的薑棗一眼,轉身就走。
“宴尋,你去哪?”
蘇秀芬叫住他。
“我出去透透氣。”陸宴尋冷冷回答。
他不想再看到薑棗,也不想跟她待在一間屋子裡。
蘇秀芬拉住陸宴尋,把人往病床邊拽:“這種時候你哪能走!快過來陪著小棗。”
蘇秀芬知道兒子在想什麼,也理解他不想看到薑棗的心情。
但他是孩子的爸爸,無論如何都不能走。
不隻蘇秀芬理解陸宴尋,作為知道所有事情來龍去脈的“當事人”兼“罪魁禍首”,薑棗也非常理解陸宴尋為什麼要走。
“讓他走,我也不想看見他!”薑棗虛弱地喊。
不就是相看兩厭嗎,大家一起眼不見為淨好了。
陸宴尋也正有此意,薑棗想演想裝,他都懶得搭理。
“不能走!”蘇秀芬拉緊陸宴尋的胳膊,“小棗那是說氣話,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天天都在想你,天天想見你,你今天必須留下好好陪她!”
“我不用他陪!”薑棗繼續喊,“我才不用他陪!”
她真的不想讓陸宴尋陪!
真的不想!
蘇秀芬始終以為薑棗故意跟陸宴尋賭氣鬨脾氣,才說這樣的話。
所以薑棗越是這麼說,蘇秀芬越是不讓陸宴尋離開半步。
“就當媽求你,你陪陪小棗吧,她一個人懷著兩個孩子不容易,孩子這麼大了你才回來一趟,她心裡苦得很!”
薑棗心裡是很苦,但她的苦和蘇秀芬說的苦不是同一種。
她苦自己好端端一個活潑開朗熱愛生活,前途一片光明的00後女大學生,倒了八輩子血黴,遭到這般無妄之災。
她命苦啊!
“誒喲…”
孩子突然用力踢了一下,薑棗疼得吸了一口氣,一下弓起了身子。
“彆再動了…”薑棗喘著粗氣,“誒喲……”
“救命啊!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彆再折騰我了行不行……嗚嗚嗚~”
“我不要做孕婦了!再也不要懷孕了……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嗚嗚~”
薑棗疼哭了,疼得亂哭亂喊,語無倫次。
蘇秀芬聽得心驚肉跳。
她雖然生過三個孩子,但三次十月懷胎卻沒有一次遇到薑棗這種情況。
“醫生怎麼還沒來?!”蘇秀芬著急萬分,“宴尋,你在這守著小棗,我去找醫生。”
蘇秀芬把陸宴尋按到病床邊的椅子上。
臨走前還不放心地警告:“你就給媽坐在這好好守著小棗!哪都不準去!”
陸宴尋嘴角繃得緊緊的,冷漠地嗯了聲。
蘇秀芬看了眼冷漠無情的兒子,又看了眼哭著喊疼的薑棗,又急又氣地唉了一聲,無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