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冤屈,來與我說。”
蘇辰踏上斬首台,撩開虎子淩亂的長發,手掌卻是猛然一顫,他看到的是血淋淋的空洞眼眶。
有人濫用私刑。
在斬首之前,就將他的雙眼挖去了。
的確是虎子。
自玄龍九年分彆,至今玄龍十一年,短短三年,年輕健壯的虎子,宛若曆經了滄桑,老了何止十歲。
徐大夫,或許是遊戲紅塵的古仙,又或許是某位剛複蘇沒多久的古宗師,還或許……
有人變了臉色。
“搖人!弄死他!”
“對!搖人!”
“這……”
“誰?”
不過。
附近。
這尊禁軍小宗師,渾身都在顫抖。
好家夥!
竟然是個修行高手。
“你是我衛長。”
不想沾染因果,不敢露麵罷了。
萬民彙聚,如山如海而來,他們在呼喊著蘇辰的名字,如同這尊劍仙真的是無所不能的天上之仙。
“風雪劍仙嗎!”
“槽幫拐賣人口到妖魔山嗎?”
他也頗為自得。
眸若寒星。
“四方雲動,隻為一人而來。”
“這一座皇城在吃人,朝廷顯貴,勾結地方要員,不停的吃人,將亂世的百姓送到妖魔山,換取人血增壽丹,還有其他秘法寶物……”
他雖然雙眼被挖去了,但到底是二品修行,五感還是敏銳的,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還是隱隱清楚的。
禁軍小宗師不驚反喜,他終於出手,體內有意在迸發,漫天風雪隨他而動,化作丈六一劍。
有先天大境在讚歎。
蘇辰在沉吟。
“混蛋!”
“有何冤屈,與我來說。”
少年在笑。
脊骨挺拔。
在許久以前,這三杯濁酒,在藏書樓裡,他就該飲下。
但,在蘇辰麵前,不夠強。
風在呼嘯,雪在飄零。
斬這尊殺人漁夫,正好。
“大膽!”
“竟然真有人敢劫法場?”
“難怪這般張狂。”
虎子,在蘇辰麵前,嚎嚎大哭,字字泣血,悲泣到了極點。
好似禁軍跟徐大夫爆發了衝突。
有人,若有所思。
隻是他嘴唇顫抖了一下,直接改口,根本不與蘇辰相認。
在風雪劍仙麵前,權勢不過塵埃,站在天下頂點的宗師,亦不過是隨手可殺的螻蟻。
“這位朋友,彆跟朝廷過不起,就算這死囚是你的朋友,伱也該多為自己性命考慮一下。”
轟!
天地震顫。
這是天地之意。
“夠了!”
三十萬兵甲,徐徐推進,似乎在逼蘇辰今夜必須做出選擇。
“得我認可,他才能算是朝廷。”
數十禁軍急眼了。
但,不代表不存在。
行刑官,嚇得愣在原地。
“爾這賤民,此乃斬首台,對惡囚行斬首之刑!代表朝廷天威,再不滾下去,連你一同斬!”
為何要脫離槽幫。
“第一次見拿本人名頭去威脅本人的,難道你沒發現嗎?這雪有點不一樣了……”
可卻害了她。
或許。
“哈哈哈。”
這一刻,他隱隱明白了什麼。
周圍民眾錯愕。
“我不認識你。”
“速速把此人給我插下去!”
年輕禁軍,張口想問。
還能繼續朝上攀升。
蘇辰話音都在顫抖。
他早已成了攪弄天下風雲,誰也無法忽視的存在了。
有冷笑聲傳來。
蘇辰不知道。
對此。
“你以為他是誰。”
大刀斬在蘇辰身上,如同斬在金鐵之上,轟然炸碎,還有恐怖的反震之力席卷而來。
為什麼要當眾斬首,鬨出這麼大動靜!秘密處死不就行了。
行刑官,有些犯嘀咕,急的團團轉,他隻恨那位貴人竟忘記割了這殺人漁夫的舌頭。
“嘶!”
斬首台上的劊子手,都是修行者,否則也掄不動數百斤的巨刀,也斬不了修行惡匪。
“速速退去!”
“徐……徐大夫……”
“莫非是槽幫的哪一位?”
“你以為你是誰?”
虎子錯愕。
他一聲令下,十數禁軍,全都被他領走。
還有。
他高達二品修行,都扛不住這皇城的黑暗,看不到希望,等不來郎朗天明,隻得以命換來一個幫凶的伏誅。
“禁軍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全體禁軍兄弟們?”
雪地裡。
修行三十餘年。
他年少時,敬仰的風雪劍仙,一直都在他的眼前。
但他唯獨沒猜到,徐大夫竟是風雪劍仙。
或許。
“不!”
但也不太晚。
“也好讓他知曉,我們禁軍臥虎藏龍,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得罪了。”
蘇辰並未管他,隻是在看向虎子。
每一頭雪龍,都是一式殺招,承載著一份風雪意,足以讓絕巔顫抖!宗師膽寒!
風雪劍仙!
“不過,敢觸犯朝廷威嚴,你也是階下囚徒的下場……”
負手而立。
“莫非是風雪劍仙的傳人……”
白發早生,滿臉滄桑,身上有舊疤痕無數,哪怕失去了眼睛,都能從他空洞眼眶裡,察覺到他的痛苦。
此人是什麼時候穿過人群,踏上斬首台的,他們怎麼沒有半點印象。
有諸多人影,或是王公貴族,或是販夫走卒,此時皆是騰空掠影而來,在這四方彙聚,看著斬首台上那一道人影。
他在悔恨。
轟!
大刀斬在蘇辰身上。
蘇辰沒有回應。
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
年輕禁軍大怒,可看清楚打他的人時,整個人都愣住了,滿臉茫然,還有不解。
在這銀裝素裹的皇城天地當中,有一頭頭雪龍,在風雪當中鑽出,或是屹立在城牆之上,或是屹立於宮闕閣樓之上。
為什麼不把這殺人漁夫舌頭割下來!
他想知道。
這一次。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斬首台上,這一道在風雪中屹立著的身影,他醒悟了。
“完了。”
“你也是小宗師?”
“好多的雪龍!”
這尊禁軍的真元小宗師,就嚇得渾身顫抖,近乎魂不附體。
斬首台周邊,空蕩了許多。
城外。
刹那。
“那不然呢?”
噗!
他整個人都被炸成血霧。
“全部人速速送我去醫館。”
有那麼一瞬,宛若天地倒懸了,又好似是幻覺。
“劍仙,真的是劍仙!”
“怎麼回事?”
他覺得,他身上的事情天大,根本不願意牽連徐大夫。
“我暈了!”
蘇辰語氣淡淡,隻是在傾訴一個事實。
“我曾聽聞,十絕有一術,名叫偷天換日……”
修行者無數。
這三杯濁酒,他一飲而下。
斬首台下。
砰!
下一瞬。
“你們快看這雪!”
有一少年,著黑龍袍,拎著木盒,還有一壺老酒,踏雪無痕,慢悠悠的走來。
“哈哈哈!”
斬首台上,蘇辰還是那一句話,但份量早已不同凡響了。
而他。
“徐大夫……”
一想到此處。
良久。
“是要讓這人族氣運噴薄的雄主!”
他隻尋到了殘碎的屍骸。
這一條皇城的產業鏈,他也是拿了錢,還有好處的。
他竟在這位麵前,賣弄他的三分風雪意,還想朝著這位斬出一劍!他是瘋了麼!
“啊!”
數十禁軍中,有一男子,著金甲,跨長刀,眸光冷漠,拍了拍蘇辰的肩膀,帶滿威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