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品有多強,蘇辰不清楚,或許在先天之下,可稱最強。
或許,比擬先天。
不打一場,誰也不清楚。
“好好長。”
蘇辰拍了拍靈種,踏雪無痕,朝宮外走去,隻是剛踏出藏書樓,就看到有紅轎子,自遠方而來。
熟悉的身影。
隻是白發蒼蒼,容顏蒼老,讓蘇辰有些認不出來。
還有,焰帝臨死前,眼中的遺憾。
一個愚蠢的少女,竟真信了他的鬼話,信他隻是一個普通太監。
桀帝,有一門名叫“不動如山”的術晶,碎裂了!
夜也深了。
“萬民安定。”
“武三刀!”
他為少女執傘。
桀,卻在沉默。
在他耳畔,有過去,現在,乃至未來,無數周民悲苦之魂,在喝問他。
“陛下,這是昏頭了嗎?竟敢通緝……”
見藥鋪開門。
“混賬!”
不懂桀帝為何意。
“藥鋪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差啊。”
恍惚。
“咱家,做了個好真實的夢啊。”
“此人到底是誰!”
還有強大的古虞宗師潛藏著。
桀失望了。
桀,看也不看他們。
有數道身影,飛掠而出,皆是蒼老枯瘦身影,半人半妖魔,猙獰畢露,可怖到極點。
“他是風雪劍仙!”
如果重回錦江軍營,那一劍,他是否還會斬下去。
“我,亦未曾怪你。”
於忠不知。
桀,很歡喜。
他得知時,木已成舟。
周民,就不是民嗎?
於忠笑著。
蘇辰,正在抱著火爐,取暖。
可。
他等了許久。
殿內群臣,周梁各半,麵麵相窺,以為桀帝在問詢他們,皆是跪地俯首,齊齊高呼。
皇陵。
蘇辰等啊等,他想等禦書房裡的桀帝走出來,大聲喝問,為何要殺青雀。
今夜。
他決定,好好當這個皇帝。
“隻是就算是宗師第三境,己身如龍,再加上相融境,也不敢如此可怖啊!”
白發仙,眸有怒火。
“這是相融境。”
焰帝,在問他。
虎子,倒是感興趣。
並非這般易事。
那一尊濁世玄衣,如仙少年,重現藏書樓故地,他走來,看著這與他一般年紀,卻如行將就木的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想回藥鋪。
這時。
滿大街,來自黑淵的聯絡暗號,他視若無睹。
青雀。
為何梁民富庶安康,周人還在貧窮悲苦打轉。
“不是你的夙願嗎。”
“更該以儆效尤!”
樹須湧動。
無風無雪。
還有,一尊白發枯槁,滿身殺孽氣息的大紅蟒袍。
這時,才驚覺,桀帝並非跟他們說話。
如影隨形。
“葉總管在時,武監局,就與舊梁各部勢力,欲要捧持玄龍詔書的皇子桀上位……”
“蘇爺,你知道嗎?”
蘇辰不知道。
隻是,為的是周民。
宗師顫抖,驚懼蘇辰的強大。
他們當中,不乏離第三境,隻差臨門一腳的強悍宗師。
……
他等到了。
他的心,不允許。
他孕育的一劍,終究還沒斬出。
蘇辰走了。
為首那人,如同少年,赫然是曾經跟舊周一起刺帝的大虞宗師。
蘇辰睜開眼眸,銳利且明亮。
一股悲傷,環繞在他心頭。
“朕,沿襲玄龍先帝國策,三教俯首,九氏族臣服,萬名安定,再無戰火紛飛,是不是一個好皇帝。”
蘇辰未走,在風雪之中,與天地相融,張口,卻不知如何敘說。
很晚了。
或許,就是不死不休。
“這人間不再是人間修行的天下了!你怕天下大亂,那就讓這天下大亂吧。”
他們飛掠而走後。
蘇辰沉寂了四年,這焰帝心魔也跟隨了他四年。
轟隆隆——
“哈哈哈!找回來了。”
“隻是。”
他記得很清楚。
帶著漫天風雪走了。
萬民生死。
“天下重,萬民重。”
萬民還在悲苦。
當年。
他們壽火飄搖。
他們左眺右望,怎麼也找不到半點人影。
難道就為了那一把龍椅?
桀,不是這樣的人。
“可惜。”
就能與他為友了。
“你不是許寒,也不是張貴,不需要照顧我,做好自己。”
“你,的確是個好皇帝。”
自那以後,他將洗塵劍二次埋葬入土,再不出劍,至少,不為弑帝出劍。
他是於忠。
“就連這尊天下第一修行,將先皇遺詔送回,承認了您天下之主的身份!”
桀帝道。
起風了。
他一甩衣袖。
不是怕了。
仙術,有風來。
……
哪怕過去六年,他都記得。
桀在問。
“蘇爺,到底還是小忠子太沒用了,沒法追趕上你的步伐。”
蘇辰又變成了徐大夫,在皇城風雪街道行走著,重回了醫館藥鋪。
“殺!”
“天下安穩,他做皇帝,挺好……”
不斷有坊市巡邏衛,在來回奔走,張貼告示,看這情況,似乎有人被通緝了?
蘇辰,並不關心。
魔氣滔天。
他在想。
為了他。
“可,南陽郡守,為您帝子生母,一國皇後的親弟弟,殺之恐怕……”
有人說,風雪劍仙,對周帝不滿,想要扶持一尊梁人皇帝,甚至是自己當皇帝。
真元衰竭。
於忠快死了!
他,太想追上蘇辰的步伐了。
“老祖宗要出世了!”
可是。
“更何況。”
虎子走了。
“蘇爺!”
蘇辰沉默了。
“而我,竟然還以您的名義,為他站台,助他坐穩了這梁人天下的皇位。”
桀掌生烈火,先皇遺詔,被付之一炬。
還會不會回來。
“她,亦重。”
蘇辰答了。
“天下重,萬民重,還是她重?”
原來,桀,殺了她嗎?
為什麼。
宗師俯首,群臣跪伏,皆在歡喜高呼。
甚至。
他隻留下了一句。
“蒼生萬幸!”
他似回到了那一.夜。
有朝臣提醒。
虎子,穿著白狐裘,配合他高大的身形,領著幾個嘍囉,不倫不類的走了進來。
一條條奏章,朝政被他處理完畢。
可惜。
五臟俱損。
她死了。
“消融。”
“桀!”
“遇見你,太晚了。”
蒼生願下,斬了焰帝,蘇辰生了心魔。
“風雪劍仙,少年意氣,誓要乾涉皇權,插手天下大勢,斬了焰帝以後,就變得渾渾噩噩,再不敢揮斬出第二劍!”
外麵,有道人影,濁世玄衣,如仙少年,隔著這一道門,看了他許久許久。
桀帝,在批閱奏章。
“爾等助我,我助爾等延壽。”
蘇辰走了。
他們都懷疑,此人是否為傳聞中,宗師第三境之上,先天大宗師之下,那可怖的亞先天了。
濁世玄衣,少年如仙。
等啊等。
於忠悲傷,他在藏書樓裡,站在那一張躺椅旁侍奉,焚茶煮水,可是,躺椅上的人卻再也等不回來了。
但。
思考良久。
但,他們怎麼也看不到,蘇辰的人影。
世人的萬千讚譽,不敵他的沉默。
於忠痛哭。
“這不是承認。”
禦書房。
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