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風流!
陸鈞沒說話,看著雨後碧空如洗的天空,朝陽之下,萬物一片欣欣向榮,可他的心裡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這些年鄢淩在江湖中摸爬滾打,練就了一副冷硬的心腸,做起事來狠辣不留後路,有時就算是陸鈞都看的有些心驚。這次為了在北境立威,鄢淩造的殺孽讓他心裡莫名的害怕。
譚敏猶豫了一會兒,遲疑的說“陸爺,小姐這樣漠視生命,您要不要去勸一勸?”
陸鈞心裡苦笑,他怕是沒這個本事勸阻鄢淩。
陸鈞不說話,譚敏心裡也明白,兩個人都站在門口默默無語。
過了一會兒,陸鈞發現了一隊為數不多的黑衣人,從頭到腳遮掩的密實,為首的女人穿著黑色皮衣,胸口上的紅色紋路看著十分眼熟。
碧落接到了鄢淩的撤退命令,領著人急速離去,速度快的讓人乍舌,行進中並沒有發現有人在遠處觀察她。
“那是?”想著剛才看見的紅色紋路,陸鈞感覺心裡有個謎團,但一時也想不出名堂,轉頭問了譚敏。
譚敏也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隊伍,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是哪支隊伍,為首的女首領叫碧落,就是她負責的這次白狼誘捕計劃,人很少,能力極強。”
陸鈞點頭,突然問道“葛曉曦可在?”
譚敏眼神閃了閃,說道“天亮的時候小姐派人去接了,估計快到了。”
陸鈞垂眸,在鄢淩心裡,終究是葛小曦更重要。“那我便等等他,你先回去吧,出來躲久了,鄢淩知道後你可就前途堪憂了。”陸鈞拍了拍譚敏的肩膀說。
譚敏垂首告退。
陸鈞在門口站了約莫半個小時,幾輛轎車駛進了穆府。
“陸爺怎麼站在這?”被鄢淩派去接葛小曦的春辭遠遠的看見了站在大門口的陸鈞,奇怪的念了一句,然後停車搖下車窗。
“陸爺,您這是看風景?”春辭笑著說。
陸鈞微微笑了笑,問道“接到你家曉曦少爺了?”
春辭點頭,“自然,否則我也不敢回來啊。”
車子後麵的車窗也搖了下來,露出葛曉曦白皙紅潤的臉頰。他笑著說“陸爺好,怎麼不進去呢?”
陸鈞淡淡的看了葛曉曦一眼,沒什麼情緒的說“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葛曉曦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陸鈞很是高興,推開門就要下車。
“哎?彆介啊少爺,你可彆亂跑,等會兒小姐找不到你非抽死我不可。”春辭怎麼可能讓葛曉曦單獨和陸鈞相處,要是出點什麼意外,她吃不了兜著走。
陸鈞微笑的看向春辭,淡淡的說“春辭,你什麼意思?”
春辭尷尬的笑道“沒什麼意思啊,您也知道我家小姐性子急躁,這等會兒找不到人可不得急嘛。小的可不敢擼虎須。”
葛曉曦看這邊僵持著,笑著說“無妨,陸爺光風霽月,又不是外人,我去去就回,你們先走吧。”
春辭嘴角抽抽,心道,你老人家心可真大,不知道這位光風霽月的陸爺在打你老婆的主意?你不防著就算了,這麼一副親近的模樣想鬨那般?
彆說春辭,就是陸鈞也奇怪的看著葛曉曦。以前葛曉曦看見他與鄢淩接近多少有些介意,神情難免不自在,更彆說這種毫無芥蒂的攀談了。陸鈞心裡狐疑,難道是鄢淩承諾了他什麼,讓他放下了戒心?
“陸爺,要不我們就在那邊的涼亭裡說吧。”葛曉曦看春辭的樣子,擺明了是不會獨自離開的,隻能挑了個能談話又在春辭眼皮子底下的地方。
陸鈞對此沒什麼意見,兩人一前一後的到了涼亭。
陸鈞也沒跟葛曉曦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鄢淩此次北線作戰取得了成功,不過人生地不熟的,我覺得這種時候還是小施恩惠比較好,你覺得呢?”
葛曉曦為人單純,但也是極為聰慧的人,陸鈞話語一落,葛曉曦就猜到了大概。鄢淩什麼行事作風,葛曉曦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以往他都不怎麼管,畢竟彆人是死是活與他真沒什麼關係,隻要鄢淩做的他總是盲目的認為就是對的。今天陸鈞特意在此等他,竟然是要他去阻止鄢淩此刻的行為。
葛曉曦咬了咬嘴唇,一時沒說話。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陸鈞以為葛曉曦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又問了一句。
葛曉曦點點頭,想了想說“這些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隻是能力不濟輸給了主君,主君想取他們的性命自然是有所考量,陸爺為何讓我勸主君寬待這些敗軍之將?假如今日饒恕了他們,以後他們反過來害主君該怎麼辦?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殺了他們換主君安穩。”
“……”陸鈞挑眉,他實在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葛曉曦這個善良的小白兔口中說出,竟一時沒能回複他。
葛曉曦沒等到陸鈞的回話,心裡有些忐忑,暗道陸爺雖入了組織,卻一直品性端正,自己這麼說不會惹惱他吧。
其實陸鈞隻不過在想葛曉曦的話,隱約覺得這就是鄢淩無限遷就葛曉曦的原因。這樣一個是非觀都建立在她的利益之上的人,即便葛曉曦說的不對,鄢淩也不忍心拒絕他吧。
“陸爺?”葛曉曦在陸鈞麵前搖了搖手。
陸鈞黑線,咳嗽一聲說“你說的很對,隻是這人殺多了總會沾染殺孽,這樣對鄢淩來說並不好。你也不想鄢淩被整個北境陽奉陰違吧,這樣的話,一旦鄢淩出點問題,就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我總覺的走江湖的,朋友多總比冤家多好。”
葛曉曦歪著頭想了想,“陸爺說的也對。那我便去試試。”
陸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春辭看葛曉曦走過來,好奇的問“少爺,陸爺跟你說什麼了?”
葛曉曦眨眨眼說“沒什麼啊。”
春辭撇嘴,心道,你就跟他好吧,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葛曉曦看著春辭的表情嗬嗬笑了,“走吧,我現在想見主君。”
春辭暗自翻個白眼兒,帶著葛曉曦去了鄢淩那。
穆府的演武場上血腥味十足,鄢淩高高的坐在演武場觀景台的主座上,平平淡淡的看著下麵的激情較量。
占領白狼後,鄢淩派人把c市大大小小的幫派首腦都強硬的請了來,立下擂台十個,每個擂台傷一半白狼的成員,一半是鄢淩的人。凡上擂台者,勝者生,敗者死。此時,場上不知換了多少批次的人了,一批一批的白狼成員倒在擂台之上,噴灑的血液將四周的土地都被浸染成了暗紅色。鄢淩隻是一言不發的偶爾看兩眼,血腥的場麵根本影響不了她的心境。
從擂台開始到現在,白狼的人幾乎就沒贏過!被“請來”觀戰的c市黑幫首腦們個個看的膽寒,有心理素質稍差的更是出了一腦門的冷汗。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知道擂台上一定被動了手腳,否則白狼不可能一直輸,可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質疑鄢淩,因為這種能夠讓自己人立於不敗之地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震懾。
能當上老大的人都不是九饢飯袋,白狼的覆滅本身就讓他們驚出一身冷汗。穆翔宇被梟首,血淋林的頭顱掛在穆府演武場的大門口,妻女不知蹤影,曾經在c市相當當的白狼堂主們,此刻也隻能被困在一方擂台上,靜靜的等待已知的未來。此情此景下這些老大們噤若寒蟬,沒人敢隨便說話,更沒人敢隨意亂動,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坐在下首的觀景座上,壓低了呼吸聲,生怕成為鄢淩立威的下一個對象。
“主君。”葛曉曦被春辭直接帶到演武場,整個空間裡充斥的血腥味直衝腦門,葛曉曦平靜的看著場上隨意丟在地上的屍體,走到鄢淩身邊開心的叫了一聲。
鄢淩正低頭翻看北境之戰的損益,聽到葛曉曦的聲音,抬起頭來,笑著說“總算來了,想我了沒?”
葛曉曦坐到鄢淩身邊,很開心的說“每天都很想,主君想我嗎?”
鄢淩砸吧砸吧嘴說“想念你做的飯。”
葛曉曦剜了她一眼,“就是說沒想我嘍!”
鄢淩咯咯笑著,將人拽了過來,狠狠的吻了上去,好半天才鬆開,“嘖,想死了。”說著就很沒節操的拉起葛曉曦說“走,房間裡去。”
葛曉曦黑線,臉頰瞬間紅了起來,“這裡還忙著呢,主君也真是的,亂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