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風流!
過去的一天對於鄢淩旗下的組織來說都是難忘的。中樞被毀,東線重創,北線停滯,就連位於西南苗疆的巫組也受到了追擊。
巫組是鄢淩旗下一個專門研製蠱毒的組織,一直在苗疆活動,並未記入組織檔案,隻因前兩天出了次任務便在天網中留下了痕跡,這次也被軒轅明列入了圍剿名單之內。
軒轅明知道苗疆排外,便利用巫蠱寨和南苗寨的嫌隙操作了一波借刀殺人。他將巫組這個秘密活動在苗疆的組織捅給了南苗寨,幾經渲染引起了幽影的注意,順水推舟的將巫組的位置發給了南苗寨的幽影。
巫蠱寨近年來發展迅速,蠱毒研製成果豐碩,再加上前幾年祖蠱的丟失,讓幽影對巫蠱寨的強勢崛起很是忌憚,對鄢淩更是恨不得殺之後快。此次軒轅明透漏給他的消息讓他看到了窺探巫蠱寨秘辛的機會。於是,幽影毫不猶豫的派出了大批人馬前去清繳巫組,打定主意要活捉巫組的首領無妄,想要通過這個專門製蠱的組織套出巫蠱寨的蠱毒研製成果。
無妄是被軒轅明操縱下的天網信息誘騙出來的。
天網被攻擊後,軒轅明隻是知道苗疆有這麼個組織在近期做過任務,具體做了什麼實際上他是不知道的。於是,他通過天網下了一條模棱兩可的命令給無妄。
無妄收到的任務隻是一句話,“上次布置的事情查看結果”。對此,無妄並沒有多想,直接理解為上次南苗寨後山布蠱之事,所以他直接整隊前往南苗寨後山那個密林,半路上便收到了鄢淩的示警。無妄心知上當,趕緊改變了行進路線,順利的保住了上次布在南苗寨後山的傀儡蠱蟲,但還是沒有躲過南苗寨數量龐大的緝拿人員。
西南苗域蛇蟲眾多,實在是使蠱放蠱的好地方,各類蛇蟲擁擠在一起浩浩蕩蕩向前推進,很快就把無妄一行人包圍了。各色瘴氣毒煙從這些受役使的蛇蟲身上飄散出來,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這片幽靜的林子點綴的猶如黃泉不歸路。
“無妄,我勸你彆白費力氣了,乖乖投降也省的受罪。”南苗寨的殿前祭祀佘黑尾森森冷笑著。
無妄一身黑色的長袍濃重的和周圍的黑色融為了一體,再加上蒼白的臉色、殷紅的嘴唇,整個人看起來就不像個活人,說是陰邪之地的僵屍也不會讓人覺得唐突。
“嗬,佘黑尾你不會是晚上酒喝多了在這說胡話吧,我像是貪生怕死的人嗎?”無妄淡定的掃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蠱蟲和眾多的南苗寨祭祀,冷冷的說了一句。
“哼,勸你少逞口舌之利。無妄,今天你是插翅難飛了!”說著,佘黑尾吹起手上的無聲笛哨,本是圍在四周的蛇蟲立刻張牙舞爪的向無妄一行人撲了過去。
無妄抖了下長袍,黑色的粉末從身上蕩了起來,將己方的人團團裹住,場中生成了許多一人高的黑色大蠶繭。
“小兒科!”佘黑尾看著前方一顆顆的黑色巨繭,手裡扔出一團紅色的小蟲子。它們一落地,就沙沙的往前爬去,所行之處,就是那群蛇蟲也都紛紛躲避,稍慢一點就被腐蝕成一團黑色液體。
無妄透過黑繭看到了快速爬過來的紅色肉蟲。這些肉乎乎的蟲子通體紅色,身體上溢出絲絲的粘液,凡是被碰觸到的一切事物都被腐蝕的滋滋作響,不一會兒就變成了黑色的腐液,看起來端是厲害,應該就是南苗寨有名的蝕蠱了。
“出去陪它們玩玩!”無妄不慌不忙的甩出去一個特質的瓶子,瓶子的蓋子已經被拔掉。叮咚一聲清脆的輕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家的眼睛都盯著那隻巴掌大的瓶子,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裡麵什麼東西也沒出來。
“”氣氛詭異的安靜,連無妄都要扶額了。
“祖宗,出來溜溜唄!”站在無妄身邊的無鳩嘴角抽搐的說了一句。
“嗤,故弄玄虛!”佘黑尾冷笑一聲,指揮蝕蠱一往直前的往前爬。
“嘰!”也許是蝕蠱的氣息刺激了瓶子裡的東西,一聲輕微的鳴叫聲後,沙沙沙一排灰色的小甲殼蟲從瓶子裡快速的奔跑出來,迅速排成了一排,然後一直體型大了幾倍有餘的黑色甲殼蟲抖了抖觸角,從瓶子裡鑽了出來。
看著這隻黑色的甲蟲,凡是養過蠱蟲的人都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來自於它的,若有若無的掃視。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這隻蟲子是如此的渺小,站遠了,除了看出它外形是個蟲子,根本看不清它身體的具體細節,可是偏偏蠱師能夠通過心靈感應到來自於它的掃視。輕慢、懶散,就像一個有思想的靈魂。
“嘰!”這隻黑色的蟲子又叫了一聲,眾人就看到每隻灰色的甲殼蟲身上騰起了灰色的煙霧,然後一排坦克似的向紅色的蝕蠱爬去。
滋滋滋,雙方一接觸就散發出了很難聞的氣味,蝕蠱一個個變的黯淡,甲殼蟲也一點點的變成了綠色。
“嘰!”黑色大甲殼蟲又叫了一聲,身上竟然亮起了詭異的綠光,大團的灰色氣體從它的身體裡冒了出來,猶如絲線般進入了這些變成綠色的小甲殼蟲身上,然後這些小甲殼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成了原本的灰色。
看著恢複如初的小甲殼蟲,黑色的大甲殼蟲動了動觸角,一股鄙夷的氣息立刻被在場的所有人捕捉到了。
“”無妄無語,深深的覺得此刻刺激對方是很愚蠢的表現。
果然佘黑尾臉色一黑,冷喝道“受死吧!”
一聲令下,似有狂風刮過,本就幽暗的密林頃刻間更加昏暗,四周林立了許多巨大的蜘蛛、蟾蜍、各類毒蛇,還有不少貓科犬科的本命蠱蟲,一個個氣勢洶洶的盯著被層層包圍的巫組成員。
“嘰嘰!”黑色甲殼蟲尖鳴兩聲,用比出來時快了數倍的速度鑽回了瓶子裡,接著一眾灰色的小蟲也扒拉著幾條腿迅速的鑽了回去。
“”無妄對這家夥欺軟怕硬的行為無比的鄙視。
“祖宗,你可真夠丟人的。”無鳩速度很快的撿起地上的瓶子收了起來。
“首領,兩點鐘方向突圍怎麼樣?”無鳩趁著撿瓶子的機會輕聲問無妄。
兩點鐘方向的本命蠱基本上都是蛇類。巫組成員的本命蠱大都來自於鄢淩,本身對蛇類蠱蟲的耐受性較強,所以無鳩才會這樣建議。
無妄點了點頭。
無鳩比了個手勢,所有巫組成員全部召喚出了本命蠱。一聲令下,眾多的蜈蚣、蜘蛛、蠍子等形形的本命蠱就統一向兩點鐘方向強攻。有的開路,有的防禦翼,有的殿後,大批的蠱蟲天上、地下的扭絞在一起,場麵空前的混亂。
無妄等人且行且戰,所過之處樹木如受了蝗災般枝葉凋零,有的更是被抽了木之精華似的如沙般鋪了一地。
突然巫組前行的路上出現了一隻體型格外巨大的狼蛛,眼中紅光一閃,一張紅光流溢的蛛網當頭向無妄等人罩來,竟是隻高等祭祀的本命靈蠱!
“都閃開!”無妄冷喝一聲,身後的蜈蚣猛的躥高了幾米,口中似有煙霧吐出。這煙霧似有重量般穩穩的托住了罩下來的蛛網,和蛛網上的紅光纏繞在一起,時而紅光在煙霧中急劇的閃爍,時而煙霧厚重的蓋住了紅光。
“無鳩,你先帶大家出去!”無妄一邊抵禦對方的精神攻擊,一邊對無鳩說。
無鳩的本命蠱是一隻通體碧綠的大螳螂,體型不是特彆大,卻能快速的飛行,巨大的鐮刀能直接砍傷對方的本命蠱。
聽到無妄的話,無鳩回頭“那你怎麼辦?”
“彆管我,我自己想辦法,巫組是小姐好不容易建成的,不能就這麼毀了,快走!”無妄的精神被對方壓製的厲害,臉色更見蒼白。
無鳩一咬牙,撒出了大片的沙粒,沙粒落地便沙沙沙地快速向前爬行,氣勢凶狠的啃噬所行之路上的所有事物,淒厲聲中,前方很快被撕開了一道缺口。
正在和無妄僵持的狼蛛發現了無鳩這裡的情況,竟然分心又甩出一張網。無妄忙動手將這張新網也籠罩起來,巨大的精神損耗讓無妄心脈受損,猩甜的血湧上喉頭,被他拚命壓了下去。
“哼!下賤的螻蟻,竟敢在老夫麵前逞強!”一聲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蛛絲上的紅光驟然紅亮起來,無妄知道這次怕是遇到了南苗寨的高手,重壓之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首領!”剛突圍出去的無鳩焦急的大喊一聲。
“快走!”無妄冷厲的看了無鳩一眼,斷喝一聲。
“走!”無鳩咬牙,沉聲怒喝,眾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以為拖住老夫就能讓他們逃掉嗎?可笑!”對方冷笑。
無妄沒有理睬他,從懷裡掏出了一隻極漂亮的瓶子,摩挲了兩下,就把瓶子裡的藥水倒進了嘴裡。一瞬間的劇痛差點讓無妄崩潰,托住蛛網的煙霧一下子潰散開來,蛛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無妄罩下。千鈞一刻之際,藥水的發揮了作用,無妄的雙眼變成了血色,全身的氣息開始攀升,更為強大的煙霧從又長大不少的蜈蚣口中噴出,及時的裹住了蛛絲,最後勢如破竹般的滅了蛛網上的紅光。
“咦?”對方對這突發狀況感到奇怪,然後恍然道“你竟然透支生命來提升命蠱的實力?嗬,即便拖住了老夫,又豈是長久之法!螳臂當車!”
“哼!能拖住你就好,無妄死不足惜!”無妄冷冷的說。
“豎子,老夫這就送你去見巫祖!”對方猛然加強了力量,蛛網再次迸射出璀璨的光,似乎下一刻就將突破無妄的包裹。
無妄心神頓時難以為繼,七竅中不斷的湧出鮮紅的血液,他咬牙堅持著,儘量為無鳩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無妄似乎漸漸失去了視覺,眼前開始變的模糊黑暗。無妄心下歎息,這次怕是要愧對小姐多年的栽培了!
“朱祖,休得張狂!”無妄陷入黑暗之際似乎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清冷嬌叱。
“呼!”一張碧綠的蛛網帶著風聲向空中的紅色蛛網套去。
“啪滋”兩張巨網一相遇激起了無形的精神震蕩,而後雙雙泯滅。
“什麼人?”遠處走來一個身形瘦小的老頭看著對麵冷淡的問。
“巫蠱寨阿蝶繞、柳淵明。”嬌俏的苗女冷冷的說。
“嗬嗬,竟是巫蠱寨的內殿祭祀和傳功長老!這不辭辛苦的跑到南苗寨地界所謂何事?”朱祖撚著胡子笑道。
“朱祖,我夫妻倆自然不會無事叨擾。巫組是我族阿依諾祭祀的私兵,你們這樣明目張膽的圍追堵截,未免有點過分吧!”柳淵明看著前方的老頭笑著說。
“阿依諾不過是個外族女子,你們巫蠱寨違背苗疆祖訓引外族人參與苗疆之事,實在是有聯通外族毀壞苗疆根基的嫌疑,老夫好心幫你們摘除嫌疑,你們不感謝老夫也就罷了,竟然還幫著外族女子說話,究竟居心何在!”朱祖用心險惡的指責巫蠱寨裡通外敵。
“呸!你個老不羞,南苗寨和軒轅氏眉來眼去,透漏出去了多少苗疆秘辛,竟然還敢含血噴人!找打!”阿蝶繞柳眉倒豎,手一揚,巨大的蛛網向朱祖撲了過去!
“唉!著什麼急,說好的打架叫我!”柳淵明忙往阿蝶繞的蛛網上添了點特殊的東西。
“”朱祖看著被柳淵明動過手腳的蛛網如吃了興奮劑似的張牙舞爪的向他撲來,嘴角抽搐。
這柳淵明也是苗疆的奇葩,性子刁鑽油滑,總喜歡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凡經他手弄出來的蠱都像是變異種,正統的苗疆蠱術到了他手裡真變成了偏門左道。
正常的蜘蛛類命蠱,攻擊往往以網縛或者切割精神為主,可是到了柳淵明手裡,網縛依然網縛,隻是給你加了點料,受者一接觸蛛絲立馬神經麻痹,一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所以看著撲過來的蛛網,朱祖不敢硬接,先隔絕傷害再迎頭對決。
雙方的精神力在劇烈的角力,柳淵明站在旁邊也無事可乾,笑眯眯的東撒點東西,西扔點蟲子,讓朱祖頗感狼狽,幾個回合後,朱祖跳腳的逃開,“以多欺少,卑鄙無恥!”說著幾個跳躍就跑遠了。
“嗤!這貨是老糊塗了吧,玩蠱的竟然要當正人君子!”柳淵明看著跑遠的老家夥好笑說。
“我雖玩蠱,但也是君子!”阿蝶繞麵無表情的對柳淵明說。
“”柳淵明無語,這有什麼好較真的!
“帶上無妄去前麵去看看。”阿蝶繞也沒跟柳淵明正經理論,把無妄扔給柳淵明後,就一馬當先的往無鳩他們撤退的方向趕去。
柳淵明看了看昏迷的無妄,“老子就是個勞碌命!不過看在你是個殘障人員的份上,老子就勉為其難吧。”柳淵明檢查了下無妄的傷,喃喃自語,“搞成這個樣子沒個三年五載怕是恢複不了。嘖,救了你總得管阿依諾要點東西才行啊。你說是吧,死人臉?”
昏迷中的無妄自然無法回答柳淵明,於是柳淵明很高興的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啦!”
阿蝶繞在前麵遠遠的聽見,無奈的說“你跟個昏迷不醒的人商量什麼呢?”
“嗬嗬。”柳淵明笑道,“夫人這就不知道了,討要好處自然要在這人沒反應的時候進行啊,等會兒我下個暗示給他,量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阿蝶繞無語,不再理會柳淵明,邁腿向前走去。
無鳩這一行也分外艱辛,出去的人三分之一在突圍時喪生,更令人惱火的是,好不容易從南苗寨的圍追堵截中逃出來後,卻發現自己的老巢被人給圍了,要不是因為巫組正殿被鄢淩下了王蠱守護,估計這會兒早就被人給端了。
“副首領,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我們沒辦法進去,裡麵的也沒辦法出來,怎麼辦?”無名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