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晚餐之後。
諸葛亮背誦運算口訣、指法後,就專心研究算盤,練習指法。
他是個專注的人,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不會分心彆處。
見他這樣子,黑熊就去研究金幣、銅幣的母錢雕刻。
母錢有兩種,第一種是雕刻的樣本,他將這個稱之為祖錢;用祖錢翻砂複製的,就是母錢;再拿母錢做模具,澆鑄製成的流通錢幣,就是子錢。
母錢使用次數多了,文字輪廓會模糊,子錢重量會有偏差。
而呂布真的很適合雕刻。
不需要什麼台鉗,呂布左手指頭夾住黃銅板,就能穩當當的,不會有什麼偏差。
右手抓刻刀,然後精細雕刻的同時……大力出奇跡。
這讓黑熊想起了t800,這玩意兒拿來種田發展基礎,如似機床,是工業之母。
現在不由後悔,白學了個駕照,就沒拆過發動機;不然有這方麵的認知,手搓一些發動機,或者用這個來製造蒸汽機,效果必然拔群。
忙碌一夜,等天亮的時候,呂布就雕刻了五銖錢、當十錢、當五十錢的祖錢樣本。
這些隻是樣本,或許還要進行一係列微調。
等諸葛亮帶著黑眼眶睡醒時,就見黑熊不在寢室,床榻邊上桌案上擺著九枚樣板祖錢。
都是金燦燦的黃銅祖錢,五銖錢與諸葛亮認知、記憶裡的漢五銖沒有什麼明顯區彆。
一樣大小,一樣厚度,隻是正麵雕刻‘太平通寶’,背麵是‘五銖’。
五銖錢三枚祖錢,每個祖錢的書法也不同,有隸書、楷書、瘦金體,瘦金體是簡體文字。
他望著‘太平通寶’四個彆具一格的瘦金體文字時,久久無語。
他感覺自己錯看了黑熊,黑熊一點都不怕麻煩,本以為隻是簡單鑄幣,竟然也要搞這麼大事端。
這批新錢送到許都,朝廷怎麼看?
接下來的當十錢、當五十錢用的都是瘦金體書法;三種祖錢的區彆在於厚度與大小。
一個重半兩,一個重一兩;如果大小與五銖錢一樣,那麵值越大,會越厚;這樣的話,光憑借大小寬幅,不好分辨幣值。
三種祖錢,就是三種直徑幅度、厚度的規格。
幾乎是本能的看中了厚度、寬幅一起增長的中等大小祖錢。
諸葛亮仔細觀察,見祖錢雕刻細微處還有未經打磨的毛刺,不由暗暗咬牙,驚異於太史文恭的動手能力。
又感覺很不可思議,一個晚上的時間雕刻幾個祖錢還行,對方竟然雕刻了九個,還分成了三種規格。
收好錢幣,諸葛亮出門準備洗漱。
就見院內涼亭下幾個人聚在那裡,太史文恭戴著銅麵具就在那裡雕刻一根拇指粗細的黃銅棒。
黑熊手裡拿著一支雕刻好的銅棒,隻覺得有些荒唐。
這支尺長銅棒直徑大約一分二,頂端雕刻花紋,他用這支銅棒在細膩陶泥上壓了下,陶泥留下印文和花紋。
印文底部是一對展開的麥穗,中間是一朵桃花,桃花花蕊處是‘伍佰’二字,上空是四個半環繞的瘦金體文字‘太平重寶’。
他又拿起另一個雕刻好的銅棒在陶泥上壓下紋理,是一朵盛開的重瓣皇菊,被底部是環形小字‘建安八年關中製造’托起。
隱隱間,他感覺自己已經搞定了金幣衝壓製造的技術障礙。
不過還要等一會兒,駐屯池陽的隨軍工匠已經開始熔鑄銅料、篩選銅合金比例。
諸葛亮顧不得洗臉問題,走來施禮:“主公這是?”
“此金幣正麵、背麵的印文圖案。”
黑熊將手裡土陶泥團遞給諸葛亮,諸葛亮看了看,又看看桌案上放著的兩支銅棒。
他壓平陶泥團,自己使用銅棒壓製印文,思索著:“黃金質軟,主公是要鑄造、鍛打鋼模?”
“這段時間我沒有空閒,工匠之類先配合先生鑄造銅幣。”
黑熊看一眼邊上細細雕琢更大銅棒的呂布,又說:“我先製造一些金幣看看效果,等春耕結束,我去延安時再研究此事。”
諸葛亮當即就說:“主公,臣寸功未立,願去上林苑中專司鑄幣之事。”
他看周圍還有其他人,就沒有提陳震長史的事情,就轉而說:“郡國孝廉秋日推選,今年是不合適了。”
黑熊聽了點點頭,哪怕劉備願意給陳震一個孝廉名額,今年時間上確實是來不及。
見諸葛亮也不急著當大總管,黑熊略有些遺憾。
事無巨細處理各種問題,的確有些辛苦。
比起政務,他更想帶領幾千人外出作戰,打仗就很輕鬆,敵我關係二元對立,隻需要考慮怎麼乾掉對方就行了。
想了想,就對諸葛亮說:“既然先生想去上林苑,那就暫時委屈先生做個司金從事。”
“亮領命。”
諸葛亮也是鬆一口氣,有黑熊大力支持,鑄造出不亞三官五銖的優秀五銖錢指日可待。
這批五銖錢上的太平二字,也將斷絕他的退路。
這兩個字,根本不是他能抹除的。
他也清楚,隻有這樣一點一滴的滲透、壓迫,才能讓關隴士人習慣太平二字,接受並融入太平二字。
這時候雕刻的呂布突然停下來,在木箱裡選一塊黃銅腰牌,選了個刻刀,就在上麵開始鑿刻、削挖。
諸葛亮與黑熊討論銅幣祖錢時,一心二用的黑熊就控製呂布雕刻好了諸葛亮的腰牌,這批腰牌是統一鑄造的,規格大小一致。
呂布給諸葛亮刻好身份腰牌後,又拿起一塊一分二見方的空白小銅印,在上麵塹刻印文。
不多時,‘司金從事’印就雕刻好了,也是簡體瘦金體……黑熊對書法沒什麼額外的想法,純粹是鐘繇楷書即將大成,沒必要去鐘繇的賽道裡硬卷。
秦篆漢隸,自己有簡體文字,應該用一個獨特的書法。
使用楷書的話,感覺文化、世人認知中,將難以甩開鐘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