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原路返回時，快抵達析縣城邑時，就在馳道北邊兩三裡處見到一座城邑。
這座城邑規模與析縣城邑類似，一眼看去粗略估算南麵城牆寬幅接近兩裡。
他多看了幾眼，縣邑淪為廢墟，七八裡外，同樣靠近馳道的這座白羽城竟然能保存延續。
今天一早來營地探查情況的鄉老，就來自這座白羽城。
丹水流域是楚國發源地，所以白羽城是楚國祖地。
白羽之名，就是因為這座城邑的居民擅長製弓、射獵，為做箭收集了太多的白羽。
先秦之際，城邑原始居民是後羿部族，以弓為圖騰。
黑熊進來掛上草簾子，甄宓一臉喜色來迎：“郎君？”
草廬內一盞油燈昏黃，他來時草廬內已掛好了蚊帳，甄宓正豎耳聆聽蚊子動靜，若有就抓而揉之，毫不手軟。
現在還沒到新編部隊發揮作用的時候，包括甘寧所部。
黑熊見了，再看看蒙頭衝鋒很是驍勇的野豬群，不由眉頭一皺。
他是想早早休息，可甄宓心情大好還沒玩夠。
見黑熊翻身起來，甄宓就好奇問：“這短號衣為什麼會叫做馬甲？依妾身來看，這衣形似如似一個‘比’字，應該叫做比服，或比衣、比甲才對。”
草廬內還未乾透的草束氣味頃刻間就被濃鬱薄荷取代。
呂布乘馬提戟俯覽山下那個越來越大的爛泥坑，就聽黑熊說：“我有一種預感，我那可憐的騎兵隊擋不住這群野豬的突擊，運氣不好會摔死幾個人，被馬踏死幾個人，被野豬再撞死幾個步兵。”
黑熊的位置很好辨認，入山的騎兵隊沿著曲折山梁走山脊線向黑熊靠攏，隨行的兩個步兵隊發揮自主積極性，一隊守禦此處溝口，另一隊去堵截山脊線另一側的溝口。
次日黑熊睡醒剛睜眼，就見甄宓早起，正捏針在馬甲上刺繡紋飾。
可惜出乎黑熊的預料，呂布依舊躲避，在消耗野豬的體力。
鎧甲器械也都發放完畢，婦女們烹煮晚飯。
“那另一個原因呢？”
山脊線上，騎兵隊正小心翼翼行進。
“是騎士鎧甲短於步兵，騎士為了方便騎乘，上身甲胄略短，著重防護胸背軀乾與兩腿。輕騎所穿的兩襠鎧更是短小，我們這馬甲形製大小正好能遮住騎用兩襠鎧。”
百餘騎跟隨，許多人騎術不佳，但回頭去看時人馬嘶喝煙塵彌漫，不由膽氣更加雄壯。
四處城門破敗不能用，以裡外兩層鹿角柵欄阻隔，設置值夜崗哨，每班十人。
第二回合依舊避讓，當第三回合開始時，彼此折返距離更近，野豬衝鋒沒能有效提速。
早飯結束，黑熊集結隊伍出縣北入山去了。
徐林說完，宣良也說：“是該囤積肉食、皮革；北方寒冷，多備皮革，利於軍民過冬。荊州鹽巴便捷，近來天氣燥熱，製成肉乾也利於征戰。”
李封大力推拿之下，這倒黴的家夥隻能咬著木枚忍受著。
沒必要一一細說，但世上不缺聰明人。
直接派兵參與廝殺，現在打勝仗都是虧。
以雞蛋粗的樹乾為骨架，再往上鋪疊一層層的草束。
黑熊說著右手出現五斤新鮮的薄荷丟撒在草廬邊緣，薄荷丟完後又是五斤艾草。
餘下佩奇、喬治們朝另一個方向撒腿就跑。
李封眼巴巴看著，這傷員也察覺李封目光，猶豫再三還是吃完了，一臉愧疚，閉著眼睛麵朝另一邊養神休息，不敢去看李封。
還有就是特殊且實用的服裝，能有效區彆敵我，增強己方集體認可與凝聚力。
見沒人反對和提議論，黑熊就說：“那明日分出三隊去北郊狩獵，我率騎士搜尋、驅逐獸群，另兩隊步兵防守路口，協助捕殺。”
累的李封氣喘籲籲，歇息時宣良走來坐在邊上，取出一枚桃子遞給同樣喘粗氣的傷員：“渠帥賜你養傷的，快快吃了把桃核給我，我也好回去複命。”
城牆上，已有披甲吏士開始巡邏。
也想弄明白神將的最遠活動距離，黑熊指揮呂布繞山梁背後迂回靠近，又投放四名道兵去山溝深處的獸道堵截。
見此，李封就說：“我奉渠帥囑咐，欲踐行杏林祖師之道。等入關中，你為我尋來三株杏苗。”
營地內正在遷徙，舟船在野外不足以為屏障。
他繞山巔觀察各處，就見周邊溝壑山林蔥鬱，沒見到鹿群。
拳腳比不過黑熊，不肯服輸氣惱之餘仗著牙尖嘴利發動偷襲，竟然咬破了一層皮。
油燈昏黃，她的笑意燦爛。
“什麼事這麼高興？”
甄宓取來一領對襟無袖馬甲：“按郎君囑咐的那樣，這無袖號衣做好了。”
野豬凶頑，五頭大家夥隨即調頭又反衝回來，呂布也折返回來對衝。
誰都沒指望幾個月時間裡訓練出一支騎兵，能騎馬趕路就不錯了。
也就他有獨立起居室，其他人都是湊合居住。
黑熊也沒指望騎兵能有什麼戰鬥力，就連其他編訓的步兵也是一樣的。
卻看到一夥囂張的野豬群在一處小溪邊爛泥坑裡快樂打滾，太陽還沒真正升起，這群野豬就將溪流弄的渾濁。
編入營伍的男子普遍士氣較高，固有的船隊生活環境被打破，他們正與新認識的隊友閒聊。
周圍沒有其他人，黑熊隨意說著：“這樣吧，你去殺了大家夥。不然等一會兒，那麼多人馬靠近，野豬群就被驚跑了。”
馬甲在黑熊設計的時候，後背區域已做了規劃，會刺繡文字符號以示軍階番號；還會刺繡防偽的神獸圖騰。
大略數了數，足有五六十頭，個體雄壯的野豬四五頭，餘下體型略小的十幾頭，剩下的都是崽崽。
營地篝火處，營中值夜的徐林講述說：“今日北郊伐木時見有鹿群出沒，足有三四十頭。渠帥欲練騎士，若是能圍獵鹿群，既能訓練騎術，也能獲取肉食、皮革。”
也隻是稍稍觀察，黑熊就返回營地。
就見身側山溝內白袍呂布持戟衝鋒，猝然受驚的野豬群一分為二，野豬爺爺、野豬奶奶、野豬爸爸、媽媽們朝著呂布蒙頭衝鋒。
徐林也不懂騎兵訓練，更不懂騎兵戰法訓練。
陰乾駿馬腳力強健行走山澗溝壑如履平地，大隊騎士還未進入山區，黑熊就駐馬十幾裡外的一處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