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知道肖強到底去哪了嗎?這段時間他家不回電話不接的,我有點擔心。”小菊雖然已經聽說了肖強現在和張春香混在一起,但她還是想旁敲側擊下婆婆,看她知不知道這回事。
肖強媽毫不避諱地甚至洋洋得意地回道“給你說實話吧,強子現在和他那高中同學張春香在一起。”一提起這事,肖強媽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個傻孩子啊,終於開竅了。你倆剛搞對象那會,我就讓他和你分手選擇張春香,可他就是不聽,這不,腦子終於轉過彎來了。”
“媽!原來你一早就知道肖強出軌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小菊哭著質問道,“有你這樣做老人的嗎!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可是你怎麼連起碼的是非觀都沒有啊!我和肖強還沒離婚呐!你這麼說,你讓我還怎麼在這個家待下去?”
“我勸你啊最好搬出去和你媽一起住,她幫你照顧妞妞,你去上你的班。”肖強媽斜著望了小菊一眼,嫌棄地回道,“彆整天在我跟前晃蕩了,看著礙眼。”
“媽!你!”小菊聽了肖強媽的話後,氣的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樣的一家人啊!她心灰意冷地哭著離開了肖強媽的屋。
小菊站在院子中間,望著空蕩蕩的四周,不由地悲從中來。這個院子就像個大大的“囚”字,自從她嫁過來後,就被徹底地囚在了這裡邊,暗無天日。從當初第一次來見肖強媽,到後來的舉辦婚禮,再到現在,這一路跌跌撞撞,自己遭受了太多的委屈。如今肖家母子毫無底線地合起夥來欺負她,肖強離家出軌,肖強媽又嫌自己礙眼,或許是到了該一刀兩斷離開的時候了。
小菊哭著回到了自己的屋裡,依然難掩滿腔的悲憤。雖然明知自己親媽不太可能過來幫著照看妞妞,但她還是打算嘗試爭取一下。小菊拿起電話,還未開口便已淚如雨下“媽,肖強出軌了。”
“什麼?你說肖強出軌了?什麼時候的事?”小菊媽驚訝地問道。
“有段時間了,肖強媽也知道這個事,可是她不但不阻攔,還支持肖強出軌。”小菊氣憤地哭著回道。
“唉……”小菊媽在電話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小菊啊,出軌就出軌吧,男人嘛,有幾個願意天天守著一個女人的。你看你爸,打你記事起,就家暴我。幾十年過去了,我不都一路忍過來了?小菊,聽話啊,或許等妞妞長大了,他自然就回到你跟前來了。”
“媽!你怎麼能這樣想?”小菊本指望著能聽到娘家人一兩句貼心的安慰,卻沒想到連自己的親媽都勸自己忍下去。可是,這樣有違基本倫常的事情,讓人怎麼忍啊!?
沉默了片刻,小菊商量並央求道“媽,要不你來bj幫我帶妞妞吧,我婆婆她不管孩子,我想要去上班,等我經濟獨立了,我就和肖強離婚。”
“離婚?這怎麼行?就算死都不能走離婚這條路!你這好不容易嫁了個bj人,怎麼能說離就離!”小菊媽堅決反對道。
“媽!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來bj幫我帶妞妞啊?我必須要去上班,我要掙錢。肖強現在不但家不回連錢也不給我,我和妞妞該怎麼生活啊?”小菊淚眼婆娑地懇求著。
“他爹,你看這……”小菊媽在電話那頭和小菊爸小聲商量著,小菊在電話裡隱隱約約聽到她爸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小華馬上就要結婚了,這時候不能去bj之類的反對聲。
小菊聽到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由地心灰意冷起來。“小菊啊,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下,要不我就不去bj了吧,家裡忙走不開。”小菊媽和小菊爸商量完後回道。
“媽,那我帶妞妞回去住一段時間吧?我實在不想再在這個家待了。”小菊繼續哭著懇求道。
這時,小菊爸接過電話回道“小菊啊,小華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這時候不能住到娘家來,不然女方那邊會有意見。你看小華好不容易找到了對象,可不能因為你的回來這婚事再吹嘍。”
“爸!我就問你,我還是不是你的女兒,你還管不管我的死活了!”小菊在電話裡哭著大聲質問道。
“小菊,你得體諒爸媽的難處,對不對,再怎麼說,你都已經嫁人了,在娘家是個外人了……”小菊爸還在電話那頭說著他那三觀歪到天際的理論,小菊實在聽不下去了,氣的“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難道自己真的無路可走了嗎?肖強媽嫌自己和妞妞在家裡礙眼逼著自己搬出去,娘家爸媽不但人不來bj也不讓自己回去。果然,結過婚的女人一旦家庭不幸福,經濟不獨立,是沒有退路的!
小菊躺在床上,默默地哭了一夜,她回想起自己從記事起到現在的種種。這一路走來,她就沒享過幾天福,留下的都是苦澀的記憶。出生在那樣一個重男輕女、思想閉塞陳舊的家庭,記得自己小的時候,不是在照顧弟弟妹妹,就是在做著永遠乾不完的家務活,而且稍有不慎不如爸媽意,就會招來一頓臭罵甚至體罰。再後來,自己好不容易憑著努力考上了大學,卻要像做交易一般,替爸媽強行背負起家裡蓋房的錢和小華娶媳婦的錢。
結婚前,她憑著自己瘦弱的肩膀,擔負起養家的重任,拚儘全力掙錢,最後全都交給了家裡。可是她為這個家所做的一切,爸媽似乎並不領情,關鍵時刻還是把自己當工具看待,這一切都令她寒心不已。
自從來到了bj,遇到了肖強,她才有了片刻的歡愉與輕鬆。本以為終於可以擺脫那個貪婪嗜血的家庭,從此開始過上新的幸福生活。可是萬萬沒想到結果卻是掉進了另一個更深的大坑,還連累了無辜的妞妞。
或許自己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吧?亦或者自己本來就是多餘的吧?
小菊越想越悲憤噴湧,越想越心如死灰,越想越寒徹骨髓。走吧!或許自己解脫了,妞妞也就得救了,這個世界也就安寧了吧。
想到這裡,小菊起身坐到桌子旁,她先給妞妞寫了一封長長的絕筆信,總得讓孩子長大後對親媽有個念想吧。然後,她又給肖強發了一條信息“肖強,我知道你現在和彆的女人在一起,你還是回來吧,這裡畢竟是你的家,家裡還有你的媽媽和你的女兒。我要走了,去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你以後再也不用刻意躲著我了,永彆了。”
小菊又給妹妹小茜發了條信息“小茜,替我照顧好爸媽,姐走了,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如有來世,我們再繼續做姐妹吧。”
小菊又給雨清、思怡、關璐各發了一條道彆的信息。
之後,小菊輕輕地親了又親熟睡中妞妞的小臉蛋,心裡默默地呐喊道親愛的閨女,我的乖妞妞,媽媽要走了,對不起,請原諒媽媽的懦弱,不能陪著你一塊長大,媽媽真的活不下去了。
天剛蒙蒙亮,小菊就獨自一人踉踉蹌蹌來到了村口的湖邊。再見了,這個世界,我要走了,小菊默默地說完後,就決絕地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