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兒從小就文鄒鄒的,不大愛說話,人多的地方也不願意去,就很孤僻。
想來他喜歡的,應該也是那種恬靜溫柔,說句話都會臉紅的姑娘。
剛那個紅衣姑娘,長相醫術俱佳,人也活潑大方,不怕和生人說話,看著不是一般女子,是很好。
但,她應該不是文哥兒中意的類型。
誰知,陳氏笑嗬嗬的說:“就剛剛救你那個紅衣姑娘,我已經問了,她叫雁月,很好聽的名字呢,和咱們的文哥兒很般配。”
“……”
還真是她!
文哥兒竟然喜歡那類姑娘?
難道他以前老眼昏花了,判斷錯了?
周遠遊懷疑人生。
“不行,我得跟過去看看。”周遠遊還是有些不敢信。他不顧身上泛著痛的傷口,掙紮著非要下床。
陳氏胖乎乎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個死鬼,胸口那麼大一個傷口,怎麼不老實呢?小心傷口裂開。”
周遠遊道:“小心點兒,不會裂開的。你能不能去叫兒子啊?將我抬到牛車上,拉著去。”
陳氏不答應,周遠遊竟然嘴巴一撇,嗷嗷嗷的哭了起來,看似哭的極為傷心,五官猙獰的都擠在一起了,但卻沒有一滴眼淚。
陳氏聽的心煩,她最終還是叫來了兒子,將人抬牛車上,推著去石子言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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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周文川已經帶著九九到石子言家門口了。
過來的這一路上,周文川小心翼翼的帶領九九不說,還時時提醒九九注意腳下,不要絆倒了,可謂是細心之極。
而石子言剛剛和偶遇的穀郎中說完話,正抹著眼淚送穀郎中離開。
石子言這輩子就沒有哭過,這會兒突然哭成這樣,還莫名奇妙的穿上了給人送終時才穿的麻衣,穀郎中給石子言說了什麼,不言而喻。
石子言抽泣著說:“穀郎中,多謝你將周兄的情況告知與我。我待會兒就去給老周守靈。”
“兄弟一輩子,最後一程,一定要好好送送他。”
九九和周文川聽懵了。
周遠遊可沒死。
兩人想要解釋,但石子言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石子言抹著眼淚,聲音很大,還帶著哭腔的說:“我要不要再給老周買一口棺材?”
“唉,算了吧。”
“我記得當年老周賀壽,棺材已經備好了,我就不必再準備了。”
“我去殺隻羊,宰頭豬,給老周擺祭。”
石子言說乾就乾,“我這就去。”
他還叫住了正要離開的穀郎中,“穀郎中,等等,你先彆走,我突然記起來,今兒家裡沒人,需要幫忙。今兒你忙不忙?不忙的話,就幫幫忙?”
“死者為大,等把死者送走了,這份人情,我再還你。”
穀郎中道:“我不忙。”
“那就幫我去宰隻羊。”
周文川聞言,著急的上前,道:“石叔,我爺爺沒死。您不必穿麻衣,擺祭的。”
“文哥兒回來了啊!”石子言清了清哭的沙啞的嗓子,“你不必安慰我了,你爺爺什麼情況,穀郎中都跟我說了,我也最為清楚。”
“你爺爺中的那毒,叫三更死。閻王讓你三更死,無法留人到五更的意思。”
“當年我一同僚,就是中了那毒死的。”
“毒發必死。”
“神仙也救不回來。”
石子言不相信周文川的話,隻信穀郎中和自己。
周文川又嘴笨,他反反複複就那幾句話,‘我爺爺沒死’‘我爺爺沒死’,可惜無論是石子言還是穀郎中,誰也不信。
兩人結伴去後院羊圈裡殺羊了,為擺祭做準備,看著都很麵色沉重。
九九追上去後,看著在羊圈裡抓羊,羊卻到處亂跑,還咩咩叫的石子言,拍著胸脯說:“石大人,那周大人真沒死,我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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