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在衙門當差!
我現在每個月交四十塊給老媽,理由是修理店生意好了,老板賺得多,給我的工錢也多。老媽有時也會想,讓十歲的兒子蹺課去賺錢養家,傳出去會不會有損老爸這個縣革委主任的聲譽?不過我每次考試都是穩拿雙百分第一名,她也就不多想。
老媽年後提了向陽鎮派出所指導員,工作任務也挺重呢。
利民維修部的生意確實又有所進展了,關鍵是二手機的銷售打出了向陽縣,寶州市有一個姓蘇的生意人,上個月慕名而至,一口氣抱走了十五台二手機,包括兩台14寸的電視機,三台收錄機和十台收音機,一律打的五五折,並且提出在寶州市包銷我們的二手機,還有電風扇啥的。有點總代理的意思在裡頭。自然價格我們要再讓他一點。
這樣的好事,方文惕想都沒想就應承下來,答應給他五折。
十一屆三中全會開過,華夏大地已經開始有了一點解凍的意思了。
柳家山製磚廠經過去年年度那場小風波,更加發展壯大了,三月初的時候,我又請張力加工了一台日產磚坯一萬塊的大型製磚機交給柳兆玉。眼下柳家山製磚廠總共有三台製磚機,柳兆玉掌總,七伯協助,雇請了將近五十個壯勞力(非全日製,臨時性的)。日產磚坯二萬五六千塊。同時箍四孔磚窯燒紅磚,畜力車也增加到五台之多。所有這些都是由我投資的,柳家山大隊太窮,集體那點積餘,還不夠買半頭騾子的。饒是如此,我存折上的存款數早已過了三萬大關,接近四萬。
梁巧的爸爸梁國成打折的左腿基本複原了,我本想交一台製磚機給他。畢竟楓林公社與大坪公社隔得近些,可以省幾個運費,權衡再三沒敢動。匿名信風波雖然通過嚴玉成與周培明王本清的妥協暫時消弭了,不代表著人家就此偃旗息鼓。更多的可能是蟄伏待機。官場上的爭鬥,永遠沒有平息之日。梁國成在楓樹大隊的根基淺薄得緊,連個生產隊的隊長都沒乾過,還背著個“賊牯子”的名聲,完全不能和五伯相比。人家拿五伯沒辦法,豈能拿梁國成也沒辦法?
老爸剛當上革委會主任,凡事小心為妙。
至於梁國成那裡,我既然答應過梁巧,到時再另想辦法,給他謀個好出路。
柳家山製磚廠規模大了,人員多了,吃慣了大鍋飯的社員們惰性也逐漸顯現出來,開始出現磨洋工混工錢的現象。還有偷偷拿紅磚回家砌個牆的,雖說拿的不多,而且大都是半截子磚,但這樣的苗頭終歸是要不得的。甚至更有拿架子車偷偷給自家拉私活的。柳兆玉著急上火得很。
如今他一個月拿一百二十塊工資,當好幾個國家乾部的收入,挺在意這份工作呢。
這其實已經涉及到一個企業管理地問題。而且是深層地問題。涉及到了管理模式和分配體製是否合理。是否能有效監督和激勵工人。
到企業管理。我多少懂得一點。上輩子不大不小是個部門主管。雖說乾地主要是技術活。手下多少管著十幾號人。在沿海工廠呆了那麼多年。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這麼點管理常識用在大型現代企業地管理上。自然完全不夠瞧。隻是打理一個小小地製磚廠。倒也還能勉強對付。
柳兆玉挺懂規矩。自打知道我是幕後老板。差不多每十天就會來一趟街上。跟我說說製磚廠地事情。十二弟(族房兄弟我排行十二)是小點。十二叔可不小。向陽縣地二把手呢。多少人千方百計削尖腦袋要往十二叔跟前湊。自己可不能因為十二弟年紀小些就跋扈。自毀前程。
柳兆玉這個態度非常正確。原因很簡單——十二弟總有一日會長大地!況且十二弟小小年紀就已如此了得。長大了隻有更加了得。靠上去絕對沒錯。
這一日柳兆玉又再來到利民維修部。此番倒不是專程來彙報製磚廠地事情。還帶來兩隻雞和一些新鮮地土產——老爸做了革委會主任。五伯叫他來道個賀喜。雖然實際上還是二把手。正主任和副主任聽起來就是不一樣呢。
估計這些日子。還會有許多親戚朋友會陸續登門道賀。老爸是個重情義地人。自然來者不拒。隻苦了老媽。每日裡接待任務蠻繁重地。
柳兆玉極有眼色,見家裡賀客盈門,當下謝絕了老媽留他吃飯的邀請,直接跑到老街來了。
“兆玉哥,來得正好,巧兒正要去買菜。中飯就在這吃。”
柳兆玉忙擺手道“不了不了,家裡事情實在是多,忙得不可開交呢。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飯就不吃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我哈哈一笑,直接招呼梁巧多備兩個菜。
“巧兒,中午加個紅燒肉,青椒炒雞蛋。多煮兩碗米,我兆玉哥飯量大著呢。”
柳兆玉眉花眼笑,也不提要走的事了。
鄉下地方,逢集才有肉賣。大夥都和我一個毛病,饞肉。我一提紅燒肉,柳兆玉自然走不動道。
我請柳兆玉到三樓,就坐在梁巧的小房間外邊,不進去。我自己定的規矩,不許彆人進梁巧的房間,自己得遵守。而且從內心深處,我就一點不喜歡人家進梁巧的房間。
梁巧不忙出去,小貓似的跟著上了三樓,拿出凳子,沏好茶,笑著輕輕在我耳邊說了一聲,這才出去買菜。小姑娘身上飄著淡淡的香味,好聞極了。
她乾這些活,方文惕無話可說。因為她的工資、夥食費、房租都是我獨自支付的,等於是我單獨請的人呢。給他們打掃衛生做飯洗衣服,得空還在店裡幫忙做這做那,作為合夥人,方文惕占大便宜了。
巧兒如今越發出落得漂亮水靈,柳兆玉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子。
“兆玉哥,磚廠的情況怎麼樣?還好吧?”
提起磚廠,立即便將柳兆玉的神思自梁巧曼妙的身姿上拉了回來。
“不好搞呢。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大好管了……”
柳兆玉重重吐了口氣,有些憋悶。
我很有耐心,聽他一一道來。
“兆玉哥,不必心急,就像你說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必然會麵臨一個瓶頸的問題……”
柳兆玉睜大眼睛。
這也難怪,“企業”這個詞他或許聽說過,“瓶頸”卻是個啥玩意?
我微微一笑,也不理會他的詫異,自顧自說下去。既然已經決定要更改一下經營模式,給他更大的自主權,企業管理的基本常識就得教給他聽。懂不懂沒關係,慢慢消化吧,經驗總是在實戰中得來的。
“磚廠的經營模式、管理模式和薪酬模式都要改一改,儘量規範化一些。”
幾個啥模式一說,柳兆玉覺得自己的頭一個有兩個那麼大了。
“等一下等一下,小俊,你說的話我怎麼都聽不懂呢?”
“兆玉哥,彆急,靜下心慢慢聽我說。我會讓你聽懂的。”
我微笑著,口氣很平和,卻透出些許老板的氣勢。一個十歲小屁孩用這種姿態與三十歲的壯漢說話,幸好是在三樓,無人看見,要不還不招來一堆古怪眼神?
“首先,我跟你說經營模式。我想把這個磚廠承包給你,以你的名字登記注冊,對外就說你是老板。嗯……我就不給你開工資了,每賣掉一塊磚,我給你一厘錢,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