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
這就像自己第一次跟著父親去打獵,當時對著野兔射出第一支箭的時候,自己似乎都能聽到自個“咚咚”心跳的聲音,儘管平時練習很好,那會手握著弓箭都在抖。
可是後來呢?打獵打多了,逐漸習慣了,就沒有感覺了,或者說習以為常了。
木晏很快帶著陸豐過來。陸豐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見到了被綁的結結實實的苟參,才著實吃了一驚。
事情的原委木晏已經明白,他讓陸豐將苟參嘴裡塞的東西取出來,簡單的問了幾句,核實了高氏所言,對著趙旭說“木某感激不儘!”
陸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哦”的都能放進一個雞蛋感激這個耍雜的小乞丐?
趙旭不看陸豐,對木晏說“懇請家主能借我一匹馬用用。”
這個“肖九”雖然年幼,果然是有些少年老成。木晏心裡想著答應著,他要馬,是要去哪?
木晏讓陸豐去牽馬,不過趙旭又開口說“請陸爺和我一起到城外,到了城門那裡,陸爺再回來。”
木晏雖然不知道趙旭這是做什麼,但覺得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由於街上人多,一路兩人都沒說話。陸豐和趙旭分彆牽著馬到了城外,趙旭縱身上馬,對著陸豐抱拳,揚鞭去了。
此時陽光西斜,陸豐看著趙旭逐漸的策馬奔騰進到了太陽的光輝裡,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罵說“臭小子!大騙子!裝模作樣的!本以為你那些都是破棍子爛柴火,是要飯的家當,誰知道竟然弓箭齊全。呀呀的呸!”
“娘的!到底是玩雜耍的,騎馬還騎得不賴。”
陸豐說了幾句自己都不能置信的話,覺得還是不能消掉被趙旭欺騙的火氣,悶悶的跨馬回城裡去了。
趙旭讓陸豐和自己一起出城,是怕自己單獨一個人目標太大。他本來就喜歡胡思亂想,這會遇到事情多了,想的事情也就多了,於是就越想越多,有時候在一件事上都能反複的想出好幾個不同的途徑和解決的方法,還在心裡思慮如果自己這樣,彆人會怎樣?如果那樣,彆人又會怎樣?如果這樣那樣了,彆人怎樣又怎樣,自己接下來該怎樣又怎樣……
那會和普濟從太原城外經過,直到後來自己在山林中跋涉了好幾天,才出了山到了綏州,如今騎著馬,心裡又有事,一路餐風露宿馬不停蹄的,第二天不到中午,趙旭就到了太原城外。
隻是一路上沒有追到謝樂迪,看來謝樂迪是已經回到了太原,可是趙旭卻連太原城門都沒有進得去。
太原城如今忽然的戒備森嚴,進城的出城的,都要盤查,檢查行李包裹,趙旭牽馬到酒家打聽,得知原來是臨近過年,有許多契丹人流竄著騷擾搶劫。為了保證城裡的安全,於是乎如此。
這可怎麼辦?
趙旭沉坐好大一會,看看城門口,也沒有找到能進城的機會。
這時從城裡忽然出來一隊兵士,吵吵嚷嚷的開始挨著對城外的商鋪酒家逐個檢查,走到哪家,哪裡就嘁哩哐啷的,也不知道在搜索什麼。
和趙旭在一個酒家吃飯的人都抱怨說乾什麼如臨大敵的,還讓不讓人過年了?契丹人能在這裡?這裡的又哪一個是契丹人!
牢騷歸牢騷,聽聽也就罷了。趙旭心裡有事,結賬牽馬,急忙的離開,順著大路往回走。
但是走了一截,有一隊官兵迎麵過來,趙旭心說流年不利,拐了方向,朝著大路邊的樹林裡去了。
在樹林中走了一截,慢慢的到了一個山坡上,從這裡倒是能眺望的到太原城門,而往西看,則能瞧見埋葬普濟的那座蔓延的山嶺。
也罷!看來眼下是沒有機會進城了。趙旭牽馬下去,到了偏遠一些的店裡買了酒和幾個素餅,包好朝著遠方山嶺而去。
那會埋普濟的地方並不需要從通往山嶺的路上去,趙旭騎著馬從山坡抄捷徑,沒一會就騎行不成,他下馬牽著,逶逶迤迤的,好不容易到了那一處向陽的山坡,可是他一看,登時大怒!
普濟葬身的地方,明顯的是被人刨過!
趙旭將馬往樹身上一綁,快步的跑了過去。
果然,普濟的墳塚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墳塚亂七八糟的,普濟的屍首雖然沒有完全的暴屍荒野,但看跡象絕對不是野獸所為,是有人用工具刨開的。
什麼仇什麼怨,要掘人墳墓!
會是誰?
趙旭登時就想到了一個人。
——謝樂迪!
肯定是他!
那會謝樂迪已經看到普濟不行了,就在山嶺上等著讓熊施虐之後好漁人得利的,可惜他被自己驅使的土蜂給蟄的跑沒影了。
但是謝樂迪知道自己不可能帶著普濟的屍體走多遠,肯定會將普濟入土為安,於是,他就帶人在這漫山遍野的搜索,目的是從普濟的身上找到那個所謂的藏寶圖。
“什麼他娘的藏寶圖,那就是一部經書!”
“那部經書對佛門弟子十分珍貴,可你這個強盜要它做什麼!”
趙旭悲憤不已,懵然吼了一聲“你要它能做什麼!”
“你要立地成佛嗎?”
“佛不渡你!”
趙旭喊了幾聲,等情緒稍微平複,開始整理普濟的墳塚。
落日餘暉。
飛鳥歸急。
冬季的陽光總是很吝嗇,天一會就有些昏暗,趙旭沉著臉在普濟重新修葺好的墓前蹲坐了好久,懵然聽遠處傳來一陣的奔跑和呼叫聲。
遠處山坡當先跑來的是一個中年和一個青年人,兩人背著行囊,十分的驚慌狼狽,他們的身後有五六個人持著刀槍正在猛追。
這五六個人都做契丹人裝扮。
這難道就是四處搶掠的契丹強盜?
趙旭立即將弓箭握在手中,可是再一看,卻發現那後麵幾個人中,有一個自己見過。
李北九!
李北九是契丹人?不,他是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