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
趙旭回頭一看,發現有一路人舉著火把騎馬正從身後追了過來,趙旭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又跑了一截,忽然勒住了馬,而後跳下去撿了一些枯枝樹條,將外衣撕爛,再將這些樹枝綁在了馬尾辮上,接著他將普濟背在身上,拿著棍子狠狠的在馬的臀部打了一下。
馬兒吃疼,順著路就飛馳而去,馬尾上的樹枝在地上拖拉著,頓時土塵四起。
普濟將趙旭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心裡覺得這少年機靈的很,後麵追上來的人肯定會隨著馬拖出來的的痕跡追過去了。
趙旭背負著普濟就往山上攀爬,普濟要下來自己走,趙旭隻是不讓,普濟感到趙旭腿力矯健,背著自己爬了很長的坡也不見力氣衰竭,知道這人體魄不錯。
小邙山是伏牛山的分支,溝壑交錯樹木龐雜,趙旭背著普濟爬山越嶺的,絲毫不敢停留。又到了一個山頭的時候,普濟忽然說“他們……在放火……”
趙旭這會已經全身是汗,他的心思一直在往前趕路,沒有注意後麵,這會聽普濟一說,往後一看,嘴裡就罵了起來。
身後隔著一座山澗裡濃煙滾滾,火光衝天,顯然是劉知遠追上了那匹沒人騎乘的馬,知道上當,就放火燒山,想要燒死自己和普濟。
這不是劉知遠第一次縱火了。趙旭心裡憤恨嘴上就毫無遮攔。普濟聽他罵劉知遠喪心病狂禽獸不如,歎息說“這山上的生靈和草木與他又有何仇怨?”
“生靈?草木?他隻要達到目的,哪裡在意使用什麼手段!”趙旭又滿嘴無恥卑鄙的將劉知遠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幾遍,指著遠處一片白亮的地方對普濟說“那是黃河,我們要趕到那裡過河,否則白無常會陰魂不散。”
在漆黑的夜裡,明亮的地方往往是水光,普濟問“這個時候……”
普濟是想說這麼晚了哪裡有船家渡河,趙旭打斷說道“總要試試,否則你我要變大烤活人。”
劉知遠既然放火,短時間內沒有再追上來的可能,但是趙旭和普濟並沒有鬆懈。冬季草木乾枯,火即使沒有燒過來,濃煙卻隨著野風狂卷,熏得兩人呼吸困難,咳嗽不斷,一會臉上都是灰黑的灰燼,眼淚鼻涕長流,十分狼狽。
趙旭將普濟背著走走停停,山路崎嶇,到了河岸邊上時已經快要虛脫,衣衫全都被汗水浸透,貼到了肌膚上,他將普濟輕緩放下,自己四腳八叉的的趴在那裡,好大一會說“你的本領跟誰學的?”
普濟“哦?”了一聲,趙旭喘氣說“你武藝超群,從那會在小廟裡我就看出來了。那幾個家夥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趙旭說著猛地坐起來,盯著普濟問“你是不是故意在逗他們?……不對……”
趙旭說著又搖頭“你說你兩個師兄都被殺了……這我就不懂了。”
普濟有些聽不明白,問“什麼不懂?”
“你既然身手不錯,為什麼扮作懦弱?在小廟裡我看的清楚,你有機會將他們全都製服,但是你卻不動手。”
“還有,那匹馬從哪裡來的?今夜你怎麼就知道我在那裡出現,恰好等我慌不擇路的時候,你就出現了?”
“你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弟,”普濟不答話反問“你的談吐不凡,見識很廣,臨危不亂。”
“我的事沒什麼秘密,我都可以告訴你,包括你已經知道的和還沒知道的,”趙旭說著站了起來“呶,那裡有船。”
趙旭再次背著普濟走,普濟說“我並沒有故意懦弱……”
“那你在廟裡為什麼不對付那幾個蟊賊?”
“出家人慈悲為懷,不可殺生。再說……”
趙旭聽了簡直覺得自己背著的是個怪物“你不殺生,‘生’卻要殺你!你要是死了,你的慈悲又有什麼價值?再說?還說什麼?”
普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趙旭“我……”
趙旭越發覺得普濟不可理喻,轉而又問他怎麼會在田家不遠的巷子裡出現,普濟說“你放我下來……被人看到咱們這樣,增添嫌疑……”
趙旭覺得有道理,換做攙扶普濟走,但普濟雙腳落地走了兩步,牽動了背上的傷,創口又迸裂,冷汗直流,趙旭不由分說又將他背起來,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普濟覺得趙旭的話有些牽強,但是想反駁的話到了唇邊又咽了回去,說“我本想天亮再趕路,就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休憩,恰好看到你經過。見你急匆匆的,我不好叫你,唯恐驚動彆人,沒想到你進了一家的院子裡,我以為你……我就跟了進去。”
“你以為我什麼?”趙旭瞪眼“哦,你以為我偷盜?”
普濟搖頭“那倒不會……”
“那你以為我什麼?偷人家女子?辱人清白?”
“這個……後來我知道不是了。”
趙旭聽著心說這和尚誤會自己到不說了,可是他跟著自己,自己卻竟然一點也沒發覺!
“那就是說,你一直都跟著我到了田家,而且聽到欺世盜名的田悠和郭氏都在說什麼了?”
“我看到那個人和兩個女子出去,我……”
趙旭打斷說“什麼那個人!是白無常!是馬巴糕子的劉知遠!”
普濟“是劉知遠。劉知遠和田家兩個女子出去,可是你還在那裡,等了一會你出了院子,我看到劉知遠在那裡等你,我想來想去,就到田家牽了一匹馬出來……”
趙旭猛然的問“你師父是誰?”
普濟愣了一下“我師父?我的師父可多了,我自小就在寺裡,除了師兄師弟外,都是我的師父……”
趙旭知道自己沒說明白,又問“你一身本領,隻說你跟著我卻沒有被我發現,那這個本事是那個師父教的?”
普濟搖頭“沒有人。”
趙旭又瞪眼“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