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
大唐新晉皇帝李從厚下旨讓李仁褔和安從進對調,互換轄地?
一瞬間趙旭就明白了安從進當時扣留夏州的貨物是為什麼了,安從進從洛陽城被派到延州做節度使,就是李從厚的一步棋,安從進應該早就知道了李從厚的設想,先到延州、而後再到夏州,步步穩紮穩打,這個操作比較委婉。
安從進用克扣貨物的方法迫使夏州去人到延州,以此來探聽夏州的虛實,為此後和夏州交接做好準備。
李從厚自從做了皇帝之後,針對夏州的手段一個接一個,一環套一環,層出不窮,目的都是在削弱夏州的力量,不可謂不高明。
李彝超憤然說道“這怎麼可能?我們在夏州這麼多年,費了多少心血才有了今天的氣象,哪能就這樣拱手讓人?說換就換,這堅決不行。”
趙旭皺眉“延州地形複雜,十裡九溝,即沒有良田,更沒有草場,糧食沒有保障,馬牛更是難以放牧圈養,如何經濟?如果真的聽了洛陽的話,從今後隻有走下坡路的可能,?逐漸無以自保,遲早會被吞並。”
“我不答應,?堅決不答應!”李彝超情緒很是激動“日子隻有越來越好,?哪有人願意越過越糟?”
李仁褔說“李從厚也不過二十歲,?怎麼會有這樣的策略?我看他身邊是有人籌劃。這人是誰呢?朱弘昭?安重誨?馮道?這些人老謀深算,油滑奸詐,?但都會為自己斂財,不會輕易交惡咱們,否則他們就斷了財路……難道是孔循?孔循的女兒是李從厚的皇後,?他倒是有可能為了皇帝女婿著想,不過這老家夥在朝中樹敵過多,被排擠離開洛陽去做了忠武軍節度使,最近又染了惡疾,?命不長久,他沒有這精力……”
“要不,是康義誠?不會,此人無謀無膽,?兩麵三刀。石敬瑭?他在河東和李從珂一樣自顧不暇……”
李仁褔正在分析,?李彝俊和李彝敏急匆匆的進來,張口就說“父王已經知道了吧?安從進欺人太甚,?我們得去將東西要回來!不然他還以為我們怕了他。”
“節度使見過,?沒見過安從進這樣不要臉的節度使!強取豪奪,?什麼玩意!”
李仁褔問“你們在做什麼?”
李彝俊說“父王還不知道?老五從延州隻帶回來六車藥材和硝石,我原本整整的十二大車,?這一下就沒了一半,?著實讓人可惱!”
李彝敏“就是!要不給就全彆給,給了隻給一半,?這不誠心惡心人嗎?這是收過路稅?收稅就沒這麼高的。奪泥燕口,削鐵針頭,鵪鶉嗉裡尋豌豆,?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從延州過的貨物要克扣一半,這無本的買賣真可以!好話說儘,?壞事做絕,?這是搶劫!當心遭報應!”
李彝俊眼睛珠子一骨碌,?問“五郎,?安從進這廝隻還給了咱們六車,他沒說什麼?”
趙旭還沒說話,李彝敏緊接著問“五郎路上沒遇到什麼事吧?嗯,路途遙遠,延州路形不好,若是天災人禍,下雨泥濘,車子掉進山溝,從而有了損失,這個也在所難免。”
李彝敏和李彝俊一前一後,?一唱一和,意思是安從進沒有克扣其餘六車的貨物,而是趙旭給私吞了。趙旭哪裡肯接這個茬口,?說“我一來一回,?延州並沒有下雨。延州路途崎嶇,但我小心行事,車輛也沒有折損。我去延州是帶了一些人的,?至於安從進到底還給了幾車,三哥和四哥讓人一問便知。”
李彝敏和李彝俊心裡同時想問跟你一起去延州的人,他們難道不是你的人!你早就買通了口供一體了吧。我們問,他們會說實話?這也真是,那會安從進扣留貨物,原本押車的那些混蛋乾嘛不留在延州,一個個嚇傻了巴巴的跑回來,這下貨跟前沒個自己人,圓的扁的隻能由老五說,真是說不清了。
“能要回來一點就不錯了。五郎這次延州之行,實在是凶險!”李彝超沉聲說“安從進一開始就包藏禍心,此人實在可惱。”
李彝俊“怎麼凶險?一路平坦,老天也沒有打雷下雨劈死人!五弟這不毫發無損嘛,我看還胖了一些呢!”
趙旭本不想說話,?可是自己要表現的太過於沉穩超脫,恐怕會讓李仁褔覺得自己心機深沉,?於是對李彝俊說“早知道,?這次應該讓哥哥去延州,興許你也就胖了。”
但凡針對李彝俊的話李彝敏就會插嘴,他問“這怎麼說的?說的像是誰逼你去的。”
趙旭“難道不是兩位哥哥非得讓我去延州?”
李彝俊睜大眼駁斥“有沒有搞錯?那會是父王發的話!老五,你可不能這樣胡說,你拿父王置於何地?”
趙旭“正是因為三哥四哥推著不去,父王才沒奈何讓我去的。本來那批東西是兩位哥哥置辦,你們去延州要回最為妥當,可是你們不去,花了錢的東西總不能扔安從進那裡不要了。二哥本就事務繁忙,你們也有理由,打虎親兄弟,那隻有我去了。父王這樣安排,做兒子的總要為父王分憂解難,縱然心裡有不願意,可是也要欣然從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趙旭的話讓李彝俊和李彝敏有些啞口無言,李彝俊轉身對著李仁褔說“父王,你瞧,老五他說對你的安排不樂意——父王今後就彆難為他了……”
李彝超心裡本就煩躁,這下有些火了“你不要胡攪蠻纏!五弟的意思我們大家都聽的明白,他什麼時候埋怨父王了?”
李彝敏說“老五他不就這個意思?我們怎麼胡攪蠻纏?十幾車的東西回來成了六車,你知道那值多少錢?說他胖了就是胖了,誰都知道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財不富,事情都做了還怕人說?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李彝超大聲說道“什麼外財!哪裡的馬?這夏州都是父王的!安從進要接替父王來夏州做節度使了!你還在幾輛車的財物上糾纏不清!”
李彝俊和李彝敏登時“啊”了一聲“你說什麼?怎麼回事?安從進來咱們夏州?那怎麼成!那不成!不行,咱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