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超市!
他活了下來,殺劫便依然繼續。
朱家人為他精心構建重重殺劫,逼他不得不動用刀氣。
黯黯淩空魅魅怕,寒光到處鬼神愁。
原來他的刀不僅可以淩空斬鬼,還可以隔空殺人。
這樣的刀不是朱家人可以對付的,於是他們再次動用了槍械,第一顆子彈就洞穿了他的肩膀。
鮮血飛濺,打得他身體一晃,差點連刀都握不穩。
先前煙霧彈籠罩,我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從槍林彈雨中幸存,如今沒了煙霧的遮蔽,我才曉得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每一顆子彈,都是一張催命符。
子彈密集如雨,他不能全部躲過,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整個人都變成了血人。
我抬頭看看向陳校長,陳校長不言不語,臉上掛滿了哀傷,見此我便準備起身與他赴死。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喝止,一個老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老人已經很老了,頭發全白,脊背卻挺的筆直。腳步堅定,似乎無論有什麼困難,他都可以克服。
從看到老人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了他的身份,也想起了關於他的傳說。
剛滿月的嬰兒,惹來百鬼索命。是他用一筐血饅頭,一把殺豬刀,與鬼神立下十八年誓約。
看到年邁的老人,我心裡忽然很後悔,或許昨日我不該那麼做。
如果沒有那一紙婚書,今天的他是否還會這麼堅決?
他在鳳凰木下殺過人,朱家自以為隱瞞的很好,其實我是知道的。
如果說我開始還懷疑過他對我的感情,他那天在朱家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他的決心。
不僅他是我今生要等的人,我也是他生命中的無法繞過的那一個。
謝鶯是一個專注執著,至情至性的人。這樣的人不怕死,最怕的是傷心。
我不願他傷心,又不想他為我丟了性命。
前日歸家,我六神無主,不知該不該去見他。
我們是不能相見的,因為彼此心意相通,他能窺儘人心我也根本瞞不過他。
我為此百般糾結,坐立難安,心裡像是燒著一團火。
一張紙寫滿了他的名字,見還是不見?
直到嫵嫵跳上書桌,看見她我忽然有了個奇異的想法。
謝鶯白狐搖卦的事人儘皆知,我不信神祇,便讓白狐替我搖一卦來做決定。
我將自己的心意和嫵嫵說了一遍,然後把三枚銅錢和一個筆筒交給她。
嫵嫵搖卦六次,得卦地為坤。
卦象出來了,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解,便帶著嫵嫵去找陳校長。
要說楚家最清楚我心意的人,非陳校長莫屬。他知道我已經破虛,也清楚我對謝鶯的感情。
每次見我都會露出不忍之色,甚至不願見我。
我找他解卦,陳校長先得坤卦上六爻,戰龍在野,其血玄黃。
然後告訴我,如果我去見謝鶯,明日他便難逃殺劫。
我聽完萬念俱灰,打定主意不去見他,即便他明日去了朱家,我也寧可做個負心人。
但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嫵嫵忽然從我懷中跳到桌子上。
眼睛通紅,莫名流淚,身體也一直在發抖。
我不知她到底怎麼回事,剛想詢問,卻見她忽然噴出一口鮮血,染紅紙上的坤卦六爻。
見此,陳校長神情忽然一變。
告訴我卦象動了,不再隻用上六,整個坤卦皆為用。
整個坤卦為用,便是用六,利永貞。
陳校長告訴我,順遂自己的心意去做,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聽見這八個字,我也終於決定去見他。
不僅要見他,我還要做一件我從未做過的事。
老人來了又走,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他們血脈相連,他比誰都清楚謝鶯的性格,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
在君師令的威懾下,朱家沒有再動用槍械。
其實,也無須再用。
現在的他,就像是暴風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有熄滅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