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吳媽準備的,為了方便大家取用,杯子一直都是跟餐具分開,單獨放在左邊,唯獨容宴西因為右手背上燒傷的緣故,暫時是用左手拿餐具,他的杯子因此也被反著擺到了右邊。
也就是說她剛剛喝牛奶時一直都是用的坐在自己左手邊的容宴西的杯子!
安檀想到這一點,頓時從濃濃困意中清醒了過來。
她試圖悄無聲息的再把兩杯牛奶給調換回去,結果剛把指尖搭上杯壁,就觸碰到了他裹著紗布的手背,登時被燙到似的把手收回原處。
容宴西幾乎是跟她同一時間意識到了用錯杯子的事,他知曉她一向比較在意個人衛生,當場就恢複了清明,想要趕在她發現前偷偷換過來,免得她心裡不自在。
可他們倆最近似乎是特彆的有默契。
白琴書和桂鳳枝在桌子對麵看到這一幕,生怕他們不好意思,笑吟吟的打圓場“桌上有這麼多杯子,你們兩個要是用錯了,換著用就行。”
安檀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白琴書對她是真心疼愛不假,但當著前婆婆的麵,嫌棄人家兒子用過的杯子似乎實在是很不好合適,雖然她現在已經累得不在乎了,可從前的習慣到底是難改。
“對,換一下就行了。”
容宴西當真換了下杯子,隻不過是把他那杯沒碰過的換給了安檀,自己則繼續用她喝過的那個。
安檀頓了頓,索性當作這件小事壓根沒發生,繼續就著牛奶吃早餐。
今天是工作日,也是容宴西回來後換藥和複查的日子,他換了身寬鬆的衣服,自行拄著腋杖就要往外麵走。
安檀連忙攔住他“還是坐輪椅吧,去了醫院,還不知道要站多久。”
容宴西輕笑“知道了,安醫生可不會給我找關係走後門。”
安檀下意識看向他的腿,在心裡評估了一下他的傷勢。
容宴西傷得確實不輕,除了最嚴重的腿傷,身上還有一些燒傷和擦傷。
他是為了救她才傷的這麼重,於情於理她應該幫忙的。
但是這個傷勢也不是那種關係到生命需要爭分奪秒的,而且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老弱婦孺。
安檀有點為難。
“想什麼呢?”
安檀回過神來,“你著急去公司嗎?如果著急的話,我讓林喬去……”
“不用,我不著急,”容宴西說“我也想跟你像尋常夫妻一樣去醫院看病。”
中心醫院對安檀來說不僅是她的老東家,更是她第一次實現人生價值的地方,她來了這裡,真比在安氏、容氏這樣的地方自在多了。
隻是容宴西坐的雖是電動輪椅,但這邊的人流總是特彆得多,她擔心他的傷腿再磕碰到,連林喬都沒顧得上去打招呼,而是一心一意的先推他去換藥做檢查。
醫生還是上次來時給容宴西做診斷的那一個,他看過片子,神情放鬆道“骨頭是沒什麼問題了,接下來好好休息,走路時慢些小心些就成。”
容宴西的骨傷雖然痛苦,但相比於燒傷其實是小事,養了這麼一段時間,再下地已經不至於造成二次傷害了,真正難辦的其實是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