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當初追求段艾晴的時候真得特彆真心……至少看起來是那樣,讓我覺得自己根本就插不進去,後來隻能……”
他說的語無倫次,乍一聽簡直是自信過度,在胡言亂語,可容宴西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有陸知節在的話,沈啟航大概率會暴露得更早。
陸知節懸著的心落到了穀底裡。
如果當時……
容宴西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說“隻有最懦弱,最不敢麵對現實的人才會總是去設想如果。”
陸知節被他說中了,整個人身形為之一晃,然後起身道“我明白了。”
真明白假明白無法確定,但至少他看起來是有點活力和精氣神了。
容宴西不認為以他這樣的工作狀態能應付接下來的設計修改,淡聲道“你可以出去采半天風。”
陸知節聽到這話,先是沒反應過來,隨即若有所思道“那我去哪兒采風都行?”
“當然。”容宴西本意就是想給他放個假,他愛去哪兒去哪兒,彆在家裡憋著就行。
陸知節若有所思的應下,然後當天下午就直奔項目所在的山而去。
容宴西是得知他跟公司裡的人打探過地址後才發現這件事的,當天晚上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把情況告訴了安檀。
“我以為他會去找段艾晴問個清楚,或者索性自己去查,結果他跑了。”他剝著給段艾晴的柳橙,心情堪稱無奈。
安檀自然無比的接過摘去筋絡的橙肉吃了,唇角微彎道“他一直就沒長這根筋。”
這話由她來說,實在是顯得有幾分滑稽,畢竟眾所周知,她在感情方麵不是一般的遲鈍,在容宴西麵前尤其會如此。
不過容宴西已然習慣成自然,話音淺淡的歎道“聽你這意思,怎麼還挺高興的。”
“我這可不是幸災樂禍。”安檀仍舊帶著笑意,“我隻是覺得他沒變罷了。”
對段艾晴來說,這樣一個故人的存在實在是很重要。
柳橙酸甜多汁,安檀吃著水果,心中正是五味雜陳,腹部忽然傳來了一陣陣抽疼,讓她下意識的抬手撫上了隆起的腹部。
容宴西沒有錯過這一點微小的變化,她連忙關切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安檀看他如臨大敵,緊張的手懸在半空中,是個又想觸碰她,又擔心她反感的樣子,不禁眉眼彎彎的一笑。
“這個月份的孩子會有胎動,你想摸摸它嗎?”她話音溫柔,儼然是把容宴西徹底當成了孩子的父親。
這個孩子的臍帶不隻將它和她連在了一起,也將他和她重新聯係在了一起。
就算他們的關係有朝一日真得會再度分離崩析,這個孩子也會成為他們的聯係。
安檀隱約感覺這是把能夠傷害自己的刀再一次交到了彆人手上,但是她已經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