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在一旁幫沈鸞挑著絲線,聞言輕聲了一些,“月芝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給姑娘領這個月的用度,一直也沒回來。”
沈鸞輕笑了一下,“隨她去吧,等回來了讓她來我這兒,我有事情要找她。”
沈鸞選好了樣式開始慢慢地繡,過不了多久,月芝便回來了。
“姑娘,您找我?”
“嗯,這兩日我心裡總是隱隱不安,也不知四妹妹如何了。”
沈鸞一邊繡著一邊輕聲說,“雖然我並不知道四妹妹為何要那樣說我,但四妹妹往日待我是好的,我心裡有些亂。”
這樣掏心窩的話,沈鸞在月芝麵前說過許多次,每次都能讓月芝跟她大表忠心。
月芝眸色微閃,“姑娘,方才我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四姑娘的貼身丫鬟金巧,她哭著跟我說四姑娘如今的日子很不好過,心裡卻還惦記著姑娘您。”
沈鸞也不問她為何沈玥禁足金巧還能在外麵跑,隻滿臉憂心地問,“四妹妹怎麼了?”
“姑娘也知道,二夫人一向對四姑娘不喜,這次二夫人又被罰了月錢,心裡存了火,二姑娘也因為被罰抄書,處處針對四姑娘,四姑娘每一日都過得很艱難。”
沈鸞語氣有些擔心,“這樣嗎?可這是祖母的懲戒,我便是有心想要幫四妹妹也無力。”
“姑娘,如今能幫四姑娘的也隻有您了,老夫人對您一向疼愛,若是您能夠去求一求老夫人,或許就能免了四姑娘的懲罰。”
月芝的話讓沈鸞眼裡一亮,忽而又滅了下去,“當時,我就已經向祖母求情,隻祖母並未理會,若我再去,怕是會惹了祖母不高興。”
“姑娘,那會兒老夫人正在氣頭上,自然不予理會,可如今已經過了幾日,老夫人也該消氣了,您不過是去說項,卻能夠救四姑娘於水火,四姑娘到時候一定會很感激您。”
“那……我去試試?”
沈鸞等月芝離開,又重新慢條斯理地繡她的香囊。
等到了第二日,她真的帶著紫煙特意去了祖母那裡,回來院子的時候,臉上一籌莫展。
月芝尋了機會到她跟前兒,“姑娘,老夫人可赦免了四姑娘?”
“彆提了,祖母連聽都沒聽完,不過你若是再見到金巧,替我跟她說一聲,就說我一定會再去給四妹妹說項,讓她放心。”
之後,沈鸞去祖母那兒更勤了,隻是在祖母那裡的時候,她從沒有提起過沈玥來。
在祖母前儘孝,怎麼能提會讓祖母不高興的事兒?
至於沈玥,那就抱著希望等著,越是期待事情有轉機,希望落空的時候就越是難耐,這兩個月下來,能讓沈玥好好嘗一嘗煎熬的滋味。
……
給金氏的香囊,花費了沈鸞不少功夫,從材料到絲線,從花樣到配色,都是她精心挑選的。
等香囊繡成,沈鸞心裡忐忑地親自送過去。
“給我做的?”
金氏睜大了眼睛,迅速放下手裡的扇子,小心地從沈鸞手中接過去。
淡淡的荷綠色,上麵隻繡了幾片荷葉,一株未全綻開的荷花傲然挺立,素雅精致。
“天快熱了,裡麵放了一些醒神的香料,會讓人神清氣爽一些,母親時常換香囊,我也不知您喜歡什麼樣的,就瞧著做了,還望母親不嫌棄。”
金氏指腹在香囊上輕輕摩挲,潤滑的質地,她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料子。
上麵的繡紋針腳細密,栩栩如生,足以證明做的人有多麼用心。
忽然間,金氏就真正感受到了身為母親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