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見沈文韶又要倒酒,急忙按住的手,笑得一臉淳樸,“哥哥,家宴也不必總喝酒,吃菜吃菜。”
她拿著乾淨的筷子親自給沈文韶布菜,挑了他喜歡吃的放碗裡,然後對他擠出笑臉,湊過去壓低聲音,“哥,咱們沈家不興給客人勸酒的。”
沈文韶看著她,“怕我喝不過?”
“當然不是,酒有什麼好喝的,待考完歸來,我陪喝,喝一壇都行。”
“就你?”
沈文韶眯著眼睛,半點都不信。
不過他終究還是放下酒杯,開始慢條斯理地吃碗裡沈鸞夾的菜。
桌上有金氏在,絕不會冷場,金氏接觸過的人多,與蕭然說起甘州的風土人情來也是如數家珍。
氣氛比沈鸞預想的要好太多,連帶著她心情也不錯,一不小心多喝了兩杯酒,等沈文韶發現的時候,沈鸞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她還想去拿小酒壺,被沈文韶製止,“不準喝了。”
“為什麼?”
“女孩子家家喝什麼酒?”
沈鸞舔了舔嘴唇,意猶未儘的樣子,“還挺好喝的,憑什麼女子就不能喝?”
她把酒杯往沈文韶麵前一擺,“倒。”
金氏吸氣,這丫頭的酒量也忒菜了,這就醉了?
“那什麼文韶啊,你彆跟她計較,這孩子可能喝多了。”
金氏替沈鸞解圍,然而沈鸞仗著酒勁,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試探。
“哥你不給我倒呀?那我給你倒。”
她腦子暈乎乎的,說話的語氣憨態可掬,伸手就要去抓酒壺。
沈文韶的手也沒動,她居然還能抓個空。
“你彆動!”
沈文韶好整以暇地看她笑,“我沒動。”
沈鸞皺著眉,那自己怎麼抓不到,他一定是動了!
“好了好了,鸞兒,我們先屋了,猜到你酒量差,沒想到這麼差……”
金氏一邊哄著一邊扶沈鸞起身,跟紫煙一塊兒將沈鸞送回院子裡。
桌上隻剩下沈文韶和蕭然,沈文韶給自己的酒杯倒了杯酒,自顧自地喝下去,然後抬眼。
“我早聽聞過蕭兄的盛名,弱冠之年就已經做到五品千戶,前途不可限量。”
蕭然靜靜地看著他,此人雖是個讀書人,可身上的銳利的寒氣卻令人心驚,讓蕭然心裡沈源修的形象陡然間有了一個明顯的參照。
“外麵都在傳,蕭兄一怒為紅顏,不懼三皇子殿下,敢從他手裡搶人,好些人在猜,這位歌女究竟生的如何傾國傾城,能讓蕭兄當著與自己有婚約的人麵,將人帶走。”
沈文韶一邊笑著說,一邊繼續給自己倒酒,隻是眼眸清冷至極,一丁點兒笑意都沒有。
“不過也不重要,人都會有衝動的時候,不過衝動,是要用代價去換的。”
沈文韶又喝掉一杯,酒杯落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他抬眼,烏沉沉的眼睛讓蕭然心底生出一種寒意來。
“沈家如今論起來,是不如蕭家,不過我沈文韶的妹妹,受不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