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甩掉,在心中振奮,今天晚上,自己一定能夠安然入眠,爭取不給人添麻煩!
然後到了晚上,她再次從噩夢裡驚醒,下意識地扭頭去找秦戈。
秦戈特自覺地貢獻出自己的手,沈鸞都不好意思了。
“這樣太麻煩秦大哥了,害的你晚上也沒辦法睡。”
秦戈朝著她笑笑,“無妨,我白天可以休息一下,你現在的病最要緊。”
沈鸞也想早些好起來,她想回沈家,也不想再耽誤秦戈的事情,她聽紫煙說,晏城來了好幾撥人來找秦戈,都被他打發回去了。
忍著愧疚和羞澀,沈鸞又握住秦戈的手,她也覺得神奇,怎麼秦戈的手還有這麼大的作用呢?
但就是很安心,仿佛握住了,藏在黑暗臆想裡的可怕東西都不敢再靠近。
這一次秦戈學乖了,早早調整好自己的姿勢,但不可避免的,要跟沈鸞挨得更近一點。
沈鸞雖然有些不自在,卻也沒說什麼,很快再次入睡。
又是一夜安睡,紫煙在高興的同時,也生出不滿來。
怎麼秦大人跟姑娘靠的比昨個兒更近了?再近下去,乾脆抱著姑娘睡好了!
但她不敢說,隻能用眼神表示一下抗議,客客氣氣地請秦戈回屋休息,在門口的時候笑眯眯地說,“秦大人,我家姑娘畢竟還未出閣,這件事兒……”
“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那就太感謝了。”
紫煙笑眯眯地將門關上,心想秦戈是廣陽侯世子,說話……應該是算數的吧。
……
沈鸞狀態一日日好起來,大夫瞧過之後,終於說她可以下床走動,也能坐馬車了。
“不過仍然要好生調理,方能大好。”
“多謝大夫。”
紫煙歡天喜地地將大夫送走,歡天喜地地開始整理東西,“姑娘,終於能回去了。”
“嗯。”
沈鸞輕聲應著,緩緩走到窗邊。
一直臥床休養,她都沒好好看過這兒。
這裡是晏城附近的一個小鎮子,因為挨著晏城,也算是挺熱鬨的,附近村裡的人時常會來鎮上采買售賣東西,並不寬敞的街道兩旁,能聽見吆喝的聲音。
沈鸞原以為自己在經曆這種事情之後,會受到劇烈的影響,性情心態都應該會改變,但好像並沒有。
她現在回憶起來,記得更深的,是自己咬了秦戈那一口,和他手掌裡淡淡皂角的味道。
也該回去了。
沈鸞被紫煙扶著出門,看到秦戈站在馬車旁等著她。
頎長挺拔的身形,一身玄色的衣裝,威風凜凜。
走到跟前,沈鸞微微施禮,“這次多謝秦大哥相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沈鸞特彆正式地跟秦戈道謝,誰知秦戈忽然彎下腰來,湊近沈鸞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沈鸞的臉一下子泛起了紅暈,瞪了他一眼,扶著紫煙上了馬車,不理他了。
外麵傳來秦戈爽朗的笑聲,馬車車輪滾動,沈鸞鼓著嘴在車裡生悶氣。
這人真是,不正經!
什麼叫不如以身相許?怎麼看著一個個正經的人,對這種橋段都比自己熟悉?
……
秦戈護送沈鸞一直到沈宅門口,金氏收到了消息,早早地在門口等著。
見著沈鸞,金氏紅著眼眶抱住她,心啊肉啊地叫著,心疼的不行。
沈鸞被人簇擁著入府,進去前回頭去看秦戈。
秦戈揚了揚手,示意她趕緊進去,卻看到沈鸞忽然淺淺一笑,轉過頭沒入門中。
小五在風裡站了半天,忍不住了,“爺,咱們也該回去了,沈姑娘早就進去了,您還在這兒等什麼呢?”
“她朝我笑了你瞧見沒?”
小五“……”
世子怕不是失了智了,沈姑娘不是經常跟他笑嗎?
“笑得真好看,好像春天花兒都開了一樣。”
小五抬頭看看天,“爺,再不回去,這天兒又要下雪了。”
咱世子就是有文化,誇人都誇得文縐縐的。
秦戈回味半晌,轉身翻身上馬,臉上又變成了廣陽侯世子該有的高傲,“走吧,回去了。”
沈家。
金氏一直拉著沈鸞的手就沒有鬆開過,“我的小祖宗,你可嚇死我了,我聽文韶說你和秦姑娘遇上了馬匪,心都快不跳了!”
沈鸞心裡一動,秦戈事先跟她說了,沈文韶回去後將事情稍加改動了一番。
她與秦舒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馬匪,不過被秦戈和九皇子正好撞上,擊退了他們,但沈鸞因為受驚過度一下子病了,因此才在外麵耽擱一些日子,又怕那些馬匪卷土重來,由秦戈負責護送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