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興許是想起了往事,情緒不高,這種場合沈鸞也不好太過活潑,隻委婉地安慰著章氏。
繁瑣的祭拜過後,便是等著明日開始,晏城外麵會有舞獅舞龍,唱戲說書,旱船高蹺之類,特彆的熱鬨,一直持續到十五上燈,又會有廟會燈展,總之不會有覺得無聊的時候。
沈鸞早跟秦舒約好了,等到了日子,兩人結伴遊玩。
金氏讓沈鸞多帶一些人出去,隻是見到了秦舒之後,覺得可能沒有那個必要。
因為秦戈也在。
“今日街上人多,你們跟緊一些彆走散了。”
有秦戈護著,沈鸞和秦舒玩得很儘興,手上始終拿著吃的東西,一路上說說笑笑,嘴也沒停過。
“阿鸞,你再過幾日要出城?”
沈鸞點頭,“陪哥哥回他外祖家一趟,還要陪我母親回娘家,會有段日子不在晏城。”
“我會想你的。”
秦舒舍不得,抱著沈鸞的胳膊撒嬌。
沈鸞笑起來,“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禮物,你不是說你要趁著過年的時候好好鍛煉一下自己騎射的本事,要讓九皇子刮目相看的嗎?”
“誰要管他啊,那你早些回來。”
沈鸞應下,兩人足足玩了好幾日,等到了沈鸞要出發的前一日,秦戈親自送她回沈宅。
“路上千萬小心,多帶些人。”
沈鸞點頭,金氏就怕再遇上馬匪,準備的可妥當了。
“送你的護手管用嗎?”
沈鸞小臉一紅,點頭的幅度幾乎看不見。
她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這件事給她造成的影響,晚上如果沒將護手放到枕頭旁她都睡不著。
這是什麼毛病。
“那就帶著一並去,這雙護手跟著我去過北平,一定可以保你平安。”
沈鸞讓紫煙回去院子,將秦戈的披風取過來,“早該還你的,一直也沒機會。”
她總不能當著秦舒的麵還披風,給那丫頭瞧見了還得了,不知道要想歪到什麼地方。
秦戈笑著拿過來,抖開,直接披上,那姿勢和表情,看在沈鸞眼裡就是怪怪的。
“我進去了,秦大人慢走。”
秦戈輕輕拉住沈鸞的手腕,“給舒舒帶禮物,我有沒有份呢?”
“有有有,都有。”
沈鸞見他不放手,扭頭瞪了一眼,秦戈笑容更甚,這才鬆開手,看著她急匆匆跑進家門。
“我覺得,我越來越像一個登徒子了。”
小五揣著手站在旁邊,“爺居然能意識到,也挺不容易的。”
“但是,沒想到滋味這麼令人欲罷不能。”
小五一臉黑線,這樣是要被人抓起來的啊!
“就對她一個人這樣,欲罷不能啊……”
“爺,咱趕緊回去吧,給旁人聽見,是要報官的。”
世子看沈姑娘的眼神越來越危險了,趕緊的吧,這親事再不定下,還不知道世子要變成什麼痞子形象呢。
……
沈鸞安排好了馬車,帶了整整一車的禮物,跟沈文韶一塊兒去他的外祖家。
沈文韶生母的娘家,是定康伯府謝家,謝氏與他們的爹沈源修感情非常深,卻因為生沈文韶的時候難產而死,沈源修一度沉鬱,鬱鬱寡歡。
謝氏死後,尤其是在沈源修續娶之後,謝家與沈家的關係就淡薄了許多。
可之前沈文韶被冤枉鋃鐺入獄,謝家麵對沈家的請求並沒有袖手旁觀,雖然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沈鸞是很感激的。
兩輩子也是頭一次,想親自去一樣謝家。
“哥,謝家是什麼樣的?”
沈鸞沒去過,沈文韶也不常去,沈鸞記憶裡,對謝家一點印象都沒有。
沈文韶安靜地坐在車廂裡,聽見她發問,才象征性地想了想,“也沒什麼特彆之處,與你平日在晏城見到的人家相差無幾。”
誰要聽這個!
“謝家都有哪些人?我怕我到時候弄不清楚丟人。”
“我生母是謝家幺女,她上麵有兩個兄長,如今膝下也個有兒女,外祖母已經過世,外祖父身子倒還康健,謝家如今隻有這麼兩房,沒什麼難認的。”
“那你生母有姐妹嗎?這種日子應該也在謝家吧?”
“她有三個姐姐,她們的孩子……我也認不全。”
沈文韶放棄回想,他看向認真在往腦子裡記的沈鸞,奇怪地問,“認不清有什麼丟人的,你又不靠著他們過日子。”
“但我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那是哥哥的外祖家啊。”
沈鸞說的理所當然,沈文韶卻是一愣,謝家與沈鸞幾乎沒有任何關係,是因為自己,她才如此重視?
他也知道沈鸞雖然在外麵應酬得不錯,但更知道其實她並不喜歡應酬,更願意去管理鋪子,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進賬,她會特彆高興。
“也沒什麼要緊的,去了你就知道,謝家素來行事低調,人也不算難以相處,便是對你冷淡一些,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沈文韶難得如此貼心,提前讓她心裡有準備。
沈鸞跟沈文韶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從前她也從不曾去謝家過,謝家自然也不會太過熱情。
“不過若是有人到你麵前說什麼,你也不需要忍著,我們去,不是去受氣的。”
沈文韶神色淡然,沈鸞笑著應下,“我知道了,哥哥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