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昭於是留在了沈家,謝二夫人和謝謙,該打道回府了。
送他們離開的那日,謝二夫人看著沈鸞的目光裡依舊有濃濃的遺憾,“我是真喜歡你,隻是可惜了與你沒有緣分,也怪謙哥兒不爭氣。”
“舅母,謝謙哥哥有本事著呢,您往後就等著享福吧,我聽說好幾位晏城的畫師都邀請他留下做客,對謝謙哥哥的畫技讚不絕口。”
謝二夫人臉上又浮出笑容來,自己兒子爭氣,比什麼都讓她高興,算了,不成就不成吧。
“小昭這丫頭就拜托你們了,有什麼進展隨時讓人來報個信就成。”
沈鸞去與謝謙道彆的時候,氣氛十分融洽。
“這是送給謝謙哥哥的禮物,我也不懂這些,所以托了人去買回來的,希望你喜歡。”
那是一套作畫用的工具,林林總總一大包。
謝謙心中感動,“多謝妹妹,等我有好的畫作就給你寄過來。”
“當真?那我可等著了,到時候我就跟我的友人們炫耀,能畫出這樣好的畫來的人,是我的哥哥。”
她笑顏如花,驕傲的表情讓謝謙宛如喝了冰水一樣舒暢。
是啊,又何必拘泥於男女之情,能有這麼個以他為榮的妹妹,對謝謙來說,已經是莫大的一種支撐,讓他心底仿佛湧出用不儘的力氣,激勵著他不斷精益自己。
送走了謝二夫人和謝謙,沈鸞將劉小昭搬到了自己隔壁的院子,也好在近一些的地方照看著。
七日之後,她陪劉小昭去孟家,孟藥莊挽著袖子給劉小昭施針,又換了一副方子。
“劉姑娘的病症要想完全好透,得用好些藥材養著,從前雖然也用了藥,但藥材上麵可能沒那麼好,所以……這方麵你得有點準備……”
孟老先生語氣溫和,劉小昭生出些不自在來。
謝家肯養她已經很不容易,也一直湯藥不斷,謝家的境況哪裡還能允許她用多好的藥材?
“無妨,孟老先生開方子就是。”
沈鸞語氣不變,這算什麼問題?
劉小昭拉了拉她的袖子,“沈姐姐……”
“身子比什麼都重要,你就好好養著,其他的不用擔心。”
孟藥莊讓劉小昭仍然七日之後再來,她們兩出門之後,馬車還沒走多遠,便看到一隊官兵往孟家去了。
“那是乾什麼的?”
劉小昭趴在窗口好奇地張望,沈鸞沒什麼興趣,“也許是來找孟老先生看病的?”
“沈姐姐,上回你遇見的那位蕭公子也在呢。”
蕭然?
沈鸞坐著沒動,不過眉頭慢慢蹙起。
蕭然是督查院的人,他會出現的地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孟家在晏城低調得很,會有什麼事?
……
大約蕭然也認出了沈家的馬車,第二日,蕭然便找上了門,說有事要問一問沈鸞。
兩人見了麵,蕭然眉間嚴肅,“沈姑娘昨日可是去了孟家?”
沈鸞點點頭,“去了,我陪著小昭妹妹去找孟大夫看病,有和不妥嗎?”
“你們在孟家,可有被人刁難過?”
見沈鸞皺眉,蕭然補充道,“就是……可有……被誰輕薄唐突過?”
沈鸞瞬間流露出來的憤然,讓蕭然心裡一跳,追問道,“你們在孟府見過孟浩軒是不是?他可有對你做了什麼?”
“對我隻是言語上的不敬,不過……”
事關劉小昭的名譽,她也不好往外說,“究竟出了什麼事?”
見沈鸞無礙,蕭然鬆了口氣。
“孟老先生行醫救人,在晏城都是有口碑的,還有人合夥給他送了一塊‘懸壺濟世’的牌匾,感激他妙手仁心,可是孟老先生的孫子孟浩軒,則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
蕭然說,有人將孟浩軒之前的作為挖了出來,說他時常會打著他爺爺的名號,輕薄良家婦女,受害的女子一來顧及自己的名聲,二來又礙著孟老先生的名望,一直也沒人出來指證。
“此事落到我手裡,稍稍往深處查一查,不堪入目,因此昨日在孟家門口見到沈府的馬車,擔心你也會遭受傷害。”
沈鸞臉上極是凝重,“此人竟如此膽大妄為?之前就沒人告過官嗎?”
“孟家世代行醫,仁名在外,孟老先生為人親善,有些人即便找到了孟老先生訴苦,也多多少少因為他會放棄報官。”
“那就讓那個孟浩軒一直猖狂下去?怪不得,他囂張成那樣,口出狂言,行事荒誕。”
不止是劉小昭一個姑娘被輕薄到,也許還有更過分的,隻是人家姑娘沒說,就默默忍耐了下去。
“蕭大人將孟浩軒抓捕了嗎?他會受到懲罰嗎?”
“暫時還不知,事情還沒查透徹,你們後麵還要去孟家嗎?”
沈鸞遲疑地點頭,“要去的,小昭妹妹的病症隻有孟老先生能治得了。”
“此事……恐怕你們還得做出選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