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第二個選擇,比起我自己,我確實更在乎我的家人,所以我答應,我可以走了嗎?”
她一點都不想站在這裡,收回目光從蕭然身邊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離開。
蕭然悵然若失,沈鸞是答應了,他如願了,應該會高興才行,自己不是也說過,哪怕一時的怨氣他也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解開去補償?他不是如此確信的嗎?
可沈鸞對他的態度,卻讓他有些不安,他要的是這樣的嗎?
……
蕭宅,蕭然目不斜視地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冷不丁被人攔住。
他抬起頭,看到林嬋月一臉擔憂。
“表哥,你近來總魂不守舍的,可是遇上了什麼事?”
“無事。”
“你在宮裡做事,合該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半點差錯都出不得,你這樣心不在焉萬一出了疏漏便是大禍,這樣的道理表哥應該比我更明白才是。”
林嬋月是擔心蕭然,怕他行將踏錯。
蕭然依舊搖了搖頭,“我沒事。”
“表哥!”
蕭然停下了腳步,輕輕側過頭看她,將林嬋月眼底的擔憂收入眼中。
忽然他就在想,若是林嬋月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還會這樣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我會讓我母親再來一趟晏城,到時候,你隨她一塊兒回去甘州吧。”
林嬋月微楞,“表哥要讓姑姑再來一趟?為什麼?”
“自然是,商議我與沈鸞的親事,沈家已經不會反對,等我母親到了晏城,我與她的親事就會定下。”
蕭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說話的時候直直地盯著林嬋月,沒有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她眼裡關心的情緒明顯地僵硬住,一絲絲難過與痛楚向西麵八方擴散開來。
“是……這樣啊……”
林嬋月心口銳痛,她低下頭,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傷心。
“我知道了,等……姑姑來了晏城,辦好了事情,我就與她一起回甘州去。”
蕭然心底的焦躁越發繁茂,他甚至自己都理不清說不明這些煩躁究竟從何而來。
他難得聲音裡帶著強硬的怒意,“嗬,你倒是看得開,我本來以為知道我要成親,你會不甘心,想來從前總聽母親說你心悅與我,也不過爾爾。”
他話音剛落,卻見林嬋月抬起頭,一雙泛紅的眸子讓蕭然猛然閉嘴。
林嬋月目光淒楚,“表哥何必取笑我?便是不甘心,表哥對我無意我又能如何?難道要死纏爛打糾纏不休,讓你煩不勝煩?我也可以那麼做,姑姑素來憐惜我,可我……舍不得……看你為難……”
她眼角終於落下淚來,林嬋月抬手匆匆擦掉,“表哥若是不信,便不信吧,隻願表哥往後的日子能夠得償所願。”
林嬋月從蕭然身邊快步離開,蕭然看著她的背影,她走的很急,時不時抬手在臉上擦過。
蕭然方才古怪的譏笑蕩然無存,隻餘下一陣陣莫名的悵然,他到底在做什麼?
……
沈鸞想著,不管如何,在秦戈離開晏城之前,她跟蕭然的事情都不可以讓他知道。
征戰平亂何其危險,在此之前擾亂秦戈的心,就是加重他的危險。
沈鸞寧願秦戈在平安歸來之後恨她,說她水性楊花朝三暮四,也不希望秦戈分神平添困擾。
她依然不出門,想要熬過秦戈在晏城的最後幾日,連秦舒約她逛街她都推了。
秦舒沒能見到沈鸞,無精打采地去了街上,“沒有阿鸞陪著好無聊,本來還想問問她,我哥這趟離開我這個做妹妹的要給他送些什麼比較合適,算了,我隨便看看吧。”
秦舒百無聊賴地在街上逛著,一家鋪子一家鋪子地進去看,看了半天也沒見著滿意的。
“咦,姑娘,那不是林姑娘嗎?”
秦舒抬頭,順著丫頭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睛一亮,“不錯不錯,果然是林姑娘,我過去打個招呼。”
林嬋月很少自己一個人出來閒晃,今日實在是心情壓抑的慌,才想著出來走走,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冷不丁眼前多了一道影子,抬頭一看,“秦姑娘?”
“是我是我,林姑娘怎麼一個人出來?你可是要買什麼?剛好我也要買東西,不如一起呀?”
秦舒活潑開朗的語氣驅散了一些陰霾,林嬋月想著左右自己也沒什麼事,於是就陪她一塊兒。
“你看你看,這個好不好?寓意馬到功成,吉祥如意。”
林嬋月已經知道秦舒是要給秦戈買東西,淺淺地笑起來,“秦大人這是要外出平亂,這件玉雕似乎……是寓意姻緣美滿的?”
秦舒於是吃吃地笑起來,“哎呀林姑娘有所不知,我這才叫投其所好,平亂對我哥來說那得憑他自個兒的本事,玉雕能幫上什麼忙?對他來說,重要的是平亂回來之後的事。”
“什麼事?”
“大事!”
秦舒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那我就偷偷告訴你,等我哥平亂回來,我怕是就要改口叫阿鸞嫂子咯,送這玉雕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