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沒做聲,倒是往屏風旁的沈鸞使了個眼色,求她把林嬋月帶走。
沈鸞微微抬下巴,“蕭大人受了傷可嚴重?大夫怎麼說?總要問個明白才能讓人放心不是?”
“我無妨,皮外傷罷了,養幾日就好。”
蕭然忽然緩下口氣看著林嬋月,“不告訴你也是怕你著急,從前我也時而受傷,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見你,也是為了養傷,不方便見人。”
他將傷勢說得輕描淡寫,沈鸞的眼睛死死盯著蕭然的左臂,從她進來到現在,蕭然的左臂始終沒有動過。
林嬋月目光懷疑,“真的不要緊?可從前哪一次也沒這次看起來嚴重。”
“真不要緊,我這不是好好的?大夫說了,就是要少動,防止傷口裂開……我就不招待你們了,等我傷好了我再去看你。”
蕭然輕鬆的語氣打消了林嬋月的焦慮,他表現出來的樣子真的好像沒什麼事一樣。
“對了禪月,我之前頭腦不清醒,總是自以為是,我不該以想要補償你的名義再對你糾纏不放,給你添了很多困擾吧。”
林嬋月微囧,為什麼忽然說起這事兒來?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事情都過去了,我也……沒放在心上。”
“我也是忽然想明白的,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夠按著你的意願生活,之前你一直都想回甘州,我卻百般阻攔,是我不好,你看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我給你安排些人護送你,讓你平平安安地回去。”
“我……”
一旁沈鸞涼涼地開口,“蕭大人這自以為是的毛病,我看好像還沒全好。”
蕭然表情一頓,看向沈鸞的目光裡藏著一絲警告。
沈鸞怕他個球,不明顯地翻了個白眼,“禪月何時想回去,蕭大人就彆操心了,她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你這麼急著想她走啊?”
“沈鸞!”
“我在呢,你是傷患,不能動怒,好好養傷吧,禪月,人也見到了我們回去吧。”
沈鸞目光在蕭然的左臂上掃了一圈,蕭然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然而她並沒有說什麼,勸了林嬋月兩句,將人帶走。
門關上,蕭然的右手鬆開,外衣滑落到床上。
他的左臂依舊垂著,不管他如何用力,他都感受不到左臂的存在。
蕭然不想讓林嬋月知道這件事,他不想在林嬋月的眼睛裡看到同情和可憐,他怕自己會受不了……
……
回去了沈家,林嬋月不知道為何心裡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
“阿鸞你不覺得表哥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有點多?”
沈鸞一臉無辜的疑惑,“是嗎?有嗎?我對蕭然也不算多了解,可能看不大出來嗬嗬嗬。”
“表哥為人其實特彆較真,一件事若不是弄出個所以然來是不會放下的,也因此他能夠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他因為那件事對我心懷愧疚,在沒有找到讓他能接受的方法之前,他不會當做沒發生過才是。”
林嬋月很認真地在分析,她就是覺得蕭然的言行舉止裡透著古怪。
“你不覺得嗎?”
沈鸞無辜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了,“不……覺得呀,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是嗎?”
林嬋月眼神逐漸迷惑,難道,真是她想多了,蕭然真的隻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