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照顧賢大哥這幾年很不容易吧?賢大哥看著溫和君子,實則從小就有些小性子,他要生氣了也不直說,就會憋在心裡讓彆人難受,白姑娘沒少為難吧?”
鄭皎然無奈地搖搖頭“不過賢大哥心地是最最好的,不會拒絕人,尤其是處境可憐的人,哪怕他心中不願也會答應一些無理的要求,我從前說過就說過他,但他就是心軟。”
白雲心手心冒出一層粘膩的汗,像是被人當眾扒開了衣服一樣難堪。
鄭皎然目光全然無辜,天真又純潔,“對了,我聽說賢大哥與白姑娘要和離?賢大哥也真是的,怎麼能提這種事,即便對姑娘你無意也不該如此直白,白姑娘是不是很傷心?”
“我……”
“賢大哥就是這樣的人,但他其實沒有惡意,可能隻是不想耽誤了姑娘,你也不要怪他,他自幼患病,心思比旁人細膩敏感,從前秦伯母就時常找我來勸他。”
鄭皎然輕歎了口氣“這幾年,白姑娘辛苦了,賢大哥對姑娘沒有男女之情,但一定把你當做妹妹一樣,他想跟你和離,一定也是因為……”
“夠了。”
白雲心出聲打斷了她,她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卻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鄭皎然“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鄭姑娘以什麼樣的身份跟我說這些?你不是要問我他的病情?”
“是的,我很抱歉,是不是我惹了你不高興?我跟你道歉。”
鄭皎然一臉自責“我不是有意提及你傷心事,我也是……哎,總之,都是我的錯。”
她終於開始問秦賢的病症,白雲心全然告知,說完之後一刻都沒停留地匆匆離開。
鄭皎然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眸色漸暗,很快裡麵的深意散乾淨,神色如常地站起來。
她們的對話傳到沈鸞耳朵裡,沈鸞先是表情越來越可怕,到最後忽然樂起來。
“不錯不錯,看看這膽子不就練起來了?不過還是有點可惜,就不該讓鄭皎然說那麼多廢話。”
沈鸞高興起來,看著再好說話的人也是有脾氣的,隻是藏得有點深,她本來還擔心白雲心太好說話,往後坐診遇到難纏的人該怎麼辦,這不就送了個練手的來?
紫煙倒是一臉鬱猝,“少夫人,不把這事兒告訴大少爺嗎?這個鄭皎然就是故意的,哪兒有這麼欺負人的!”
“就是告訴了也沒什麼,鄭皎然會承認?說不定大哥還會以為是我們刻意去刁難鄭皎然,畢竟人家長時間不見,記憶裡總是美好的,怎麼會有壞心眼?”
沈鸞也懶得費這個神,讓人去給白雲心送了些她喜歡吃的點心,和一小盒剝好的核桃。
白雲心在自己屋裡不想出去,也不知道究竟在跟誰生氣。
結果在看到沈鸞送來的核桃時破了功,看到核桃她下意識地就會想起鄭皎然僵硬的表情。
“替我謝謝阿鸞,我會好好吃,多補補腦子。”
……
鄭皎然迂回策略還是管了用。
她見了白雲心一麵,白雲心給秦賢診脈的時候,真就提到了她。
“鄭姑娘給你送了一些藥材,我做主收下了,你見見她跟她道個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