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匍匐在地上身子抖了抖“娘娘她……恐怕此生，都無法有孕……”
“不可能！”
沅淩一腳踹在太醫的肩頭，將人往後踹翻了出去，“她不會這麼做的，你若不會治就給朕滾！”
太醫忙不迭地爬出去，沅淩站在床邊，腦子裡一片空白，心絞得像是要碎掉。
為什麼秦舒要這麼做，她為什麼要……
昏迷的秦舒悠悠轉醒，看著沅淩的臉色，她便知道了結果。
也是，她為了避免失敗，幾乎不把自己當做個人來灌湯，生怕喝的不夠，不徹底。
“皇……上……”
秦舒的聲音氣若遊絲，仿佛下一瞬就要離他遠去，沅淩喉嚨上下滾動，眼睛裡泛著猩紅。
隻是沒等他問，秦舒的話已經說出了口。
“臣妾，此生都不會生孩子，如此，皇上便……不用擔心，秦家會成為威脅，皇上可願，相信秦家的，忠心？”
秦舒臉上的痛楚和解脫似的笑痕，像是刀割在沅淩的心上，她說的字字都仿佛在淩遲。
“為什麼……”
“臣妾求皇上，成全臣妾的心願，恩準哥哥，離開晏城，皇上若是，仍舊不允，臣妾也沒什麼，可期待的。”
她不再看沅淩，緩緩閉上眼，慘白的臉看得人心驚，像是一碰就要消散。
沅淩垂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握著，傷心與憤怒在心裡撕扯，他沒想過秦舒會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跟他談條件！
“你真是忍心，舒舒，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
床前空了下來，秦舒閉著眼睛，輕聲低喃，“你比我，更忍心……”
……
沅淩一瞬間像是老了幾歲，變得情緒喜怒無常，朝堂上人心惶惶，誰都不敢多言半句。
皇後的宮殿內，幾個太醫輪番守著，卻又要對外緘默，不讓人知曉皇後發生了什麼。
沅淩背對著太醫靜靜地站在那兒，太醫跪著回話“皇上，此前為了不讓娘娘有孕，用的那一味香，實則對娘娘鳳體已經生出了影響，這一壺紅花湯灌下去才會後果如此嚴重，娘娘往後確實，難以有孕。”
太醫惜命，不敢將話說死，但皇上顯然是聽懂了，身影隱隱地晃了晃。
太醫弓著腰離開，不敢發出一丁點動靜。
沅淩獨自一人站在屋子當中，燭火飄搖，他仿佛變成了一根木樁，長長久久地無法動彈……
幾日後，沅淩召見了秦戈，同意他離開晏城。
秦舒仰麵躺在床上，她身子相當虛弱，可她知曉哥哥入宮之後，嘴角彎出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
她猜沅淩一定不會將自己的情況告知秦戈，就像她隻是喝了紅花湯，並沒有直接試圖自戕，她要的是皇上鬆開對秦戈的鉗製，卻還有餘地。
皇上必不敢真讓自己死了，那樣的話，會徹底激怒哥哥，到時候，或許真會發生什麼皇上不願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