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鵬飛瞥了眼紅包的厚度,嗤笑道“老弟啊,你這紅包,有點薄啊!”
“我賭一萬塊錢,這紅包應該是包了五百塊!”肖鳴按照收紅包的經驗,隨便一估摸,眯著眼笑吟吟道“不過這種大日子,我覺得安江你不會這麼小氣,這裡麵裝的應該是美鈔吧?”
安江哪裡能不知道,林鵬飛和肖鳴是在故意唱雙簧擠兌他,但臉色依舊如常,
高玉蘭聽到林鵬飛和肖鳴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起來,伸手扯開紅包皮,裡麵赫然是五張小紅魚。
“安江,你這有點太小氣了,媽的壽宴,你就給五百紅包,這傳出去不是招人笑話嗎?”
“你是來搞笑的嗎?看看我們給媽送的是什麼,鑽石金卡,玉佛吊墜,從哪個上麵摳點兒渣渣下來都比你的貴八百倍!”
林鵬飛和肖鳴搖頭晃腦,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看著安江。
高玉蘭聽著這一言一句,氣不打一處來,抓著錢甩手便摔在了安江的臉上,冷冷道“廢物東西,來得晚就算了,拿這麼點兒錢就想糊弄老娘,你把老娘當成路邊要飯的了嗎?”
周圍的親戚們看著這一幕,撇嘴的撇嘴,冷笑的冷笑,臉上滿是嘲弄。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滾出去!”
秦盼兒指著門外,向安江大聲道。
她感覺自己臉都要被安江丟光了,難堪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安江握緊了拳頭,可看著秦盼兒眼角的淚花,又緩緩鬆開。
無論如何,她所受的委屈,不都是因為自己帶來的嗎?
五百塊錢和其他的禮物比起來,的確是不值一提。
“我已經在王集鎮任職兩年的服務期馬上就要滿了,按照選調生規則,現在正處在組織考察期。天元縣有規定,乾部和公職人員無論關係親疏,隨禮最多就是五百塊。”安江沉默一下後,望著秦盼兒,望著高玉蘭,誠懇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鵬飛瞬間麵色大變,指著安江冷冷道“難道你還打算去紀委舉報我們倆違背規定不成?!”
“安江,你可真是長進了,自己不好好準備壽禮,現在開始指責我和林主任了是吧?還組織考察?如果不是你當初得罪了組織部的領導,以你選調生考試筆試、麵試雙第一的成績,會被發配到王集鎮當個破鄉鎮辦公室主任?還夢想著組織考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你這個破鄉鎮辦公室主任,這輩子能有出頭之日嗎?少自欺欺人了!”肖鳴也是臉色陰沉,冷冰冰道。
秦曉月和秦曉星指著安江,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道“安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現在居然想大義滅親是不是?去,你現在就去舉報,看你能舉報的了誰!”
“姓安的,你這個廢物贅婿最好給我老實點,敢亂來,我打斷你兩條腿!”高玉蘭也慌了,抬手抓住了安江的耳朵,一邊用力扭動,一邊咬牙切齒的恨恨道“安江,你這輩子完了,沒指望了,可你休想讓這個家變得跟你這個廢物東西一樣沒指望!”
“安江!”秦盼兒也是拔高了音調,羞憤難當的瞪著安江。
正當屋子裡鬨成一團糟的時候,一名秦家的親戚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嫂子,有人來了。”那人一看到高玉蘭就慌忙說道。
高玉蘭聞聲,立刻指著安江的鼻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後,臉上帶著笑容,道“什麼人啊?”
高玉蘭的壽辰,雖然沒有請外人,可架不住兩個女婿出息,每年都會有人來送禮討她的歡心。
“我是在路上聽到的,好像說是什麼組織部的……”那人慌忙道。
組織部?!
一語落下,無論是林鵬飛、肖鳴,還是秦曉星和秦曉月,包括高玉蘭在內,臉上儘數露出欣喜之色。
俗話說得好,組織部是乾部的娘家人!
這個娘家,不止能管你,更能提拔你!
尤其是組織部來家訪,更有乾部考察的涵義在。
難不成,是林鵬飛和肖鳴要高升了?
在場所有人,哪怕是秦盼兒,也沒看安江一眼。
全省選調生第一名乾個鄉鎮辦公室主任,這輩子副科到頂的家夥,還想升遷,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