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心想鐵蛋這會兒是嚇傻了,我隻管拿杖點他自然就好了。
這般一想也不管鐵蛋已經癱在地上雙手胡亂扒拉著,硬生生趴在他身上,用黑杖向他腦袋靠去。
舞馬作繭自縛,隻好匆匆離了鐵蛋的腦袋。
眼見兩人趴在地上,兩兩相搏,爭那一根粗大黑棍,實在無趣的緊,便轉頭向南麵的屋子瞧去。
這間規格更高大,像是大官員的府邸正廳。後院兩側分彆有廊道,通往前屋後門。
心中暗道不如我去前麵瞧一瞧,古代官員也是要串門的罷,萬一李淵閒的沒事乾來這裡溜達也沒準呢。
就算李淵大概率不會來,我也大可看看高君雅、田德平去了何處,看看能否再聽到什麼消息,也好見招拆招。
便馭著灰蛇遊向左邊廊道,穿過後門,便是一間臥室,家具裝飾,處處精致,頗顯雅風;臥室再往南出去,便覺見似乎有一道無形之力自後方密室而來,拉扯著灰蛇,不讓他再往前行進。
隻是舞馬素來是個執拗性子,隻要是認準的事情,一定不達目的不罷休,越是艱險越向前。
他便頂住身後拉扯之力,憤憤往前行去,隻是越往前走,拉扯之力越為強勁,搞得他蛇身上緊繃繃的。
再往南一些,便看見一麵大牆屏風,舞馬方到屏風之後,隱隱聽見人語聲。
繞過屏風,是一間光亮寬敞的正廳,家具座椅牆畫盆栽什麼的擺布更加精心,反正是一派大官兒府上的氣派。
正廳裡麵,有三個男子坐在雕花木椅上。
舞馬馭著灰蛇凝神一望,遠處的景象便清晰可見了——
坐在正中間的男子麵朝南,背靠屏風,背對舞馬,看不見長相,身著紅袍,頭戴通天冠,身材寬胖。此人品級最高。
寬胖男子左手邊,也是一個身著紅袍的男子,看麵相約莫三四十歲,滿麵愁容的。
至於右手邊的男子,身著綠袍隻能看見側臉,鷹鉤鼻,凹陷眼睛,眼睛溜溜的轉,身上冒著呼呼的邪氣。這位官職應當是最小的。
舞馬仔細觀瞧一番,心中暗道這三人能在正廳裡麵堂而皇之議事,多半身份尊貴,其中有兩位,定是剛才來密室對我進行現場觀摩的武牙郎將高君雅和司兵參軍田德平。
至於另一位,先前聽那燕小六與鐵蛋說過一句,“郡丞交代的你們全忘了?”
那便是了,此人定是太原副留守、郡丞王威。
這下子厲害了,舞馬眼前大廳裡麵坐的這三個人,無疑便是此刻整個晉陽,不,應該是整個太原地區最不合群、最特立獨行的忠誠高潔烈士。
現在叫烈士略微早了點。說秋後的螞蚱,就不為過了。
眼下,整個晉陽縣上上下下都在想著怎麼造反,啥時候造反。全國人民都在造反,為啥李淵大哥大還不造反。
隻有這三位忠心耿耿,苦苦研究怎麼弄死李淵,怎麼把邪惡的反賊勢力扼殺在萌芽狀態。
哦,對了。
除了這哥仨兒,還有一個日後威震天下的千古名將也惦記著儘忠朝廷。
不過,那哥們兒沒有不自量力謀殺李淵。而是趁夜逃去長安告禦狀,充分表現了一代名將審時度勢、說走就走、敢打敢逃的靚麗風采。
當然,等李淵日後殺到長安城之後,那哥們兒也差點因為告密的事情被砍了頭。
作為隋唐野史發燒友,舞馬看到這段曆史,每次都會自行腦補李淵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裡夾著一根煙,看著被一幫弟兄五花大綁壓、腦袋貼地的千古名將,風輕雲淡地說道“出來混總歸要還的,老子生平最恨叛徒。”
舞馬很快判斷出,中間這位官最大,一定是王威。
他現今任的是太原副留守、郡丞,按隋朝官製品級來算,應該是從七品上。隋朝官員六品以下,隻能穿紅綠二色的袍子。王威穿紅,問題不大。
至於剩下兩位,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華國古代,從戰國往後逐漸形成了以右為尊的慣例,偏偏到了隋唐恢複周禮,改成了左為尊右為下。
那便清楚了,左邊這個官大一些,肯定是太原副留守、武牙郎將高君雅。
右邊這位,眼冒邪氣的,就是田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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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關於王威和高君雅官職的品級,我找了很多資料,沒有明說的。
尤其是隋末留守、副留守這個職位,大都是講這官職的演變、作用,沒有提過品級的事情。
但在一個論文裡麵找到過關於隋朝官職品級體係的介紹,裡麵講上郡郡丞是從七品上,高君雅的郎將官具體多大就沒地兒查了。我想,兩個人既然都是副留守,應該相差不大。史書裡提及兩個人,都是先說王威,後說高君雅,這也正好符合我對兩個人的人設設置。乾脆,我就把王威定成官大的了,就是七品上。
愛誰誰,怎麼著吧。
對了,萬能的書友,有沒有人幫我科普一下,這倆貨到底是幾品來著。
注2:隋朝官服,六品以上可以穿紫袍,六品以下紅綠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