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社率能想到最大可能性,便是那個舞馬,還有他覺術籠罩下的兵士,根本沒有走這條山路,而是徑直衝向了自家大營。
倘使舞馬真如那人所說精通隱身之術,的確有可能悄無聲息潛入營中,放一把火。
可那僅僅是百餘人的隊伍,麵對數萬突厥大軍掀不起什麼浪花的。
“不對。”
結社率攥緊了馬鞭。
舞馬一定會有後手——火勢一起,晉陽軍一定會從城中殺出。
這是趁火打劫的絕佳機會,倘使結社率和對方易地而處,他也會這麼乾的。
這樣想來,突厥大軍麵臨的情形就更加危險,等到已入敵營的一百兵士和晉陽援軍會合一處,借著火攻之勢,趁著自家大軍亂成一鍋粥,趁亂打亂,便是全部端掉也未嘗不可能。
“啪!”
結社率猛地一抽馬鞭,身下愛騎痛的直往前躍。
他漸漸冷靜下來。他始終相信,騰格裡賜予的神旨是公平的。
神旨會給決戰的每一方同樣的獲勝機會,隻要他敢想,敢試,動腦筋,比對方再勇敢一點、執著一點、努力一點,就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在趕回大營之前,結社率已經想好了三個應對之策。
第一,藏身山林的三千伏兵將由結社率親自帶領,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晉陽城和自家大營之間,最好能在晉陽援軍殺入大營之前將其阻斷。
如此一來,偷入大營的舞馬和一百兵士便如無源之水,自陷絕境。
當然也不排除李淵早就將晉陽兵馬調出城外,潛伏在大營附近等待火起而攻。不過,這種可能性比較低,因為月色清朗不宜大軍出動,很容易被看穿行蹤。
倘使緊追慢趕,晉陽援軍還是衝入了突厥大營也不必太過慌張,結社率大可以把自己帶來的伏兵當作援兵,甚至乾脆當作早就準備好的伏兵,轉到晉陽軍身後衝殺——這樣風險稍大了些,卻有可能轉為危機將晉陽軍一網打儘。
第二個應對之策,便是由蘇農玲花帶領小隊分兵而行,抓緊趕到大營之中,尋到火勢源起,組織人馬拆除營帳,儘早劃出一條隔離帶斷絕火勢。
這一條也至關重要——今夜風疾,火勢不絕恐怕數萬草原狼真的要被烤了吃肉。
第三,隻要局勢初步穩定,便叫蘇農玲花將不欺之眼插入營地之中,尋到趁夜放火的舞馬,來一個甕中捉鱉。
“就是這樣,一切都來得及!我能贏,我也必須贏!”
應對之策思慮妥當,結社率定下心神,快要出山之時,竟然意外抓住了四個鬼鬼祟祟的漢人。
因是事態緊急,手下騎兵原打算將這四人就地砍了腦袋。
可結社率眼見三人雖是衣衫襤褸但氣質頗為不凡,稍作尋思專門分出一隊人馬將四人押在山林之中看管,待今夜事畢再做定奪。
結社率帥軍趕回營地之時,晉陽騎兵已然衝入大營,突厥人前幾日辛苦紮好的圍欄被大片大片毀掉。
營地之中火光衝天,濃煙儘起,亂兵橫行,喊殺聲,兵器碰撞聲四處作響。
亦有不少突厥兵方從夜夢中驚起便被火蛇圍住,頃刻間點著全身,帶著痛苦的嚎叫聲在地上打滾。
結社率心如刀割,連忙將蘇農玲花喚到身邊,將自己定下的計策簡要道出。
末了,又將散著藍光的眼睛交到她手中,
“玲花,這眼睛名叫不欺之眼,是咱們今晚能否抓住那惡徒的關竅。”
“你拿著它,往地下一插,就能看得見被漢人覺術隱匿身形的物事。”
“這寶貴的眼睛使用時間有限,一共隻能插三次,一次隻能維持兩個時辰。現今已然用了一次,你要想清楚再用它。”
“彆擔心,等插到了地上之後,它便會隱匿無形,隻有親手插下它的人才能看得見,誰也拿不走的。”
“玲花,你要冷靜——這是我們的劫難,也是我們的機遇。敵人到底還是衝出城來了,不是麼?沒有的晉陽城高牆險勢,他們就是一群衝進狼群的羔羊!我們能贏!”
蘇農玲花把不欺之眼揣進懷裡,
“特勤,我一定不辱使命。”
結社率頷首,他最欣賞蘇農玲花就是這一點。不論自己之前作了怎樣的錯誤決斷,但當危險來臨的時候,蘇農玲花都會無比堅定地站在他身旁。
目送蘇農玲花身影遠去。
結社率揮鞭向前,叫隨軍吹起進攻號角,人是怒喝道
“草原上的雄狼!特勤伏兵已至,今夜我們要把漢人殺個乾淨!”
三千伏兵早就受了結社率叮囑,緊隨其後,齊齊呐喊
“特勤伏兵已至,漢人儘數伏誅!”
“特勤伏兵已至,漢人儘數伏誅!”
在一片憤怒的喊殺聲中,結社率帶著三千輕騎舉刀背弓殺向可惡的夜襲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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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要相信神旨所謂的公平。在最開始的時候,神旨已經失去了公平的土壤。
——摘自《舞馬實驗記錄合集》(神旨篇)
大部分靈物,都是很有意思的。搞不懂突厥人為什麼把它叫做愛不……
——摘自《舞馬實驗記錄合集》(靈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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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章應該在昨天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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