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惡虎便是把我們當成劉家莊的人也無妨。我們大可以趁著它屠村的時候,溜去斷石碑那裡。如果惡虎的目的是殺死所有人,就一定會去斷石碑找我們,而生路就在那裡。”
宇文劍雪靜靜聽著舞馬的聲音,這聲音前所未有的冷漠,“第二條路呢?”
“現在就想辦法,引著惡虎去斷石碑——選這條路,是沒有回頭路的。”
舞馬目光炯炯看著她“這次神旨是你的個人神旨,我把選擇權交給你,不論你選哪條路,我都同意。但是,有一條,你必須儘快決定,因為時間很緊迫。”
宇文劍雪當然明白舞馬的意思,一旦把惡虎引過來,就隻剩一條到走到黑,要麼衝到斷石碑,要麼就是死。
舞馬的聲音一如往前冷漠,但宇文劍雪卻再次感受到了那股活人的氣息,一陣陣暖意從他身上湧了過來。
“去斷石碑,”
她幾乎沒有猶豫,“我們去斷石碑。”
在劉家莊待了這麼些年,宇文劍雪早就成了這莊子裡一份子。這山莊裡善良的人,帶給了她數不清的溫暖。
幾年裡,她去好多人家吃過飯,玩耍過,嬉笑過,年輕的姑娘們都和她處成了要好的朋友。那些畫麵,都將成為她一輩子難忘的經曆。離開這裡之後,她恐怕再也沒有這樣溫馨的時候了。
尤其是劉有勝阿娘,讓她體會到了久違的母親的關懷。甚至到後來,她已經把有勝的阿娘,當做了自己的阿娘。現在,是時候了,她要把自己感受到的溫暖,全部回饋給劉家莊善良的人們。
“很好,”舞馬說道“接下來,你要聽我的。惡虎既然要報仇,目標就是殺死劉家莊的所有人。想要引走它,便隻有一種法子,徹底激怒它。引走它的事交給我來做,但我需要你幫忙……”
兩人說定了事,舞馬先離去,到了一間彆處的院子。轉頭回來時,他手裡便多了個包袱。
“這是什麼?”
“彆問,你不會想知道的。”
舞馬見她手裡也多了個瓷罐子,便問“你拿的又是什麼。”
“哼。”
……
在離劉有勝家不遠的一間院子裡,宇文劍雪蜷縮在靠正屋的牆角,瓷罐子抱在懷中。
這便是舞馬交給她的任務——惡虎既然盯著落單的人下手,那便製造一個誘餌好了。
雖是身處險境,宇文劍雪心裡卻一點不慌張,隻因舞馬說過,一定會保她平安無事。宇文劍雪心裡想的,更多的是舞馬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惡虎跟著我去了以後,你便領著阿娘,還有大家,儘快離開山莊。你要護著大家安全,一直往東走,走的越遠越好……我想,劉家莊和兩界山如果是神旨限定的場景,便說不定離開這裡,也是有可能脫離險境的,這個就需要碰運氣了。”
宇文劍雪是不夠聰明,但也明白這句話後麵藏著的意思,惡虎出現之後,舞馬將帶著它離開。此後的危險便全由著他一人承擔了。
宇文劍雪心裡想著舞馬毫無表情的麵龐,她已經徹底搞不清楚,湧動在舞馬身體裡的,到底是冰冷的的海水,還是滿腔熱血。
她覺得自己和他相處的越多,似乎就越看不明白。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今天,她要任性一次,也要勇敢一次。
這一次,她決定不再聽從舞馬的安排。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絕不要讓舞馬孤軍奮戰。
她已經受夠了每次舞馬孤身進入山林裡,自己一個人待在山莊等著結果的日子。那種無助,彷徨,無能為力,那種隨時等著最壞的消息的感覺,她再也不要忍受。
她要幫助舞馬活下來,第一時間確定他還活著。
或者,作為隊友,和他一起死。這是屬於她的驕傲。如果沒有這樣的傲氣,她怎麼能支撐著自己走到那最後一步呢。
一道黑影倏地從院外閃入,朝著宇文劍雪撲過來。
眼看撲在她身上,忽然,從屋子的紙窗中射出一根棘刺,朝著惡虎眼睛紮去。
那惡虎顯是沒有料到,腦袋匆匆一偏,仍是有一隻眼睛被紮中了,一聲痛苦的嚎叫響徹山莊。
緊接著,舞馬抱著背箭豪豬從窗戶裡竄了出來。
那惡虎血口一張,便朝著舞馬撲去。
舞馬雙足一跺,便竄到了牆上,懷中豪豬身上一根根棘刺不停往惡虎身上刺去。
惡虎閃躲幾次,追了上去。
一人一虎便消失在院牆之外。
宇文劍雪低下頭,掰開懷中的瓷壇子,一股濃烈的酒氣洋洋灑灑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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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善待自己6666、齊可修與賀孤窮、成都帶不走的、修真門派掌門路、一千萬年老書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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