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仙主!
等鄭棟離開,兩人往外走的時候裴液才問道“你們之前認識嗎?”
“去年見過兩麵,他跟在師兄後麵,嘴裡一直不乾不淨的,那時候我挺討厭他。”李縹青笑道,“其實他心腸倒不壞。”
裴液笑了下,不置可否。
“人都有兩麵嘛,就像窗子也有時關閉有時打開一樣。”李縹青回頭看著那三層小樓,那扇窗子似乎被永久地遺漏了,“看起來你跟他也沒有太大的矛盾,不過我相信是他的不對。”
裴液笑著告彆“多謝你的信任,走了。”
回到客棧。
掌櫃的從櫃台抬起腦袋“呦!我說東西都在呢,人不能跑了——趕緊把昨兒個的房錢補上,還有今天的也要交。”
裴液歎口氣——這下手上隻有四兩六錢了。
“對了,那兩封信我昨天就給伱交到驛站了啊,共計九十文。”
行,四兩五錢。
裴液又歎口氣,付了錢回屋。
離開兩天,小房間一如既往,裴液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適應了這裡。
卸下行囊,把窗台上的黑貓一拎“現在是不是快三十斤了?什麼時候能再注一次血?”
黑貓閉目吐息著,眼都沒睜“四十斤的時候。”
“好吧。”裴液打開劍匣取出琉璃——憋了幾乎整整兩天,它也需要放放風。
撫劍讀書,平常的一晚。
——
白天的時候。
州城驛站。
天光十分明亮,驛差正忙中有序地把分類好的信封一遝遝地放進不同的框子裡。
幾名驛使仰躺在一邊的陰涼裡愜意地閉著眼睛,沒有搭手的意思。
屬於他們的勞累還在後麵等著,一旦出發,就是連續數天食住不安的奔波。
串聯州境各縣的還好,多數已經熟識。離境東去的就勞累許多,有山要翻也有河要過。南下天子城的驛道條件最好,但要注意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有許多嚴肅的規矩。
而躺得最徹底的那一位是西去的,他一路都是向上,路會越走越高低彎曲,穿林過山,直到抵達天山餘脈。
是的,最煩的事情,就是這一批信件裡,竟然有送去天山派的!
冷刀般的風,被這風錘煉得無比堅硬的大地,白山、黑水、蒼鷹、狼豹,一個人若常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定會被鍛造得和這些事物一樣堅硬。
但對偶然一至的外地人來說,那真是絕不想再有第二次的體驗。
所以他現在有些煩,一動也不想動,什麼事情也不想關心。
這時他聽見門口傳來馬蹄聲,一人翻身下馬,衣袂帶起風聲,可想其身手的乾淨利落。這人往裡走了兩步,“啪嗒”一聲把一個牌子似的東西放在桌上。
估計又是衙門的人來分派什麼事務,他稍微豎了下耳朵等著他說話——希望彆落在自己頭上。
但下一刻他一激靈坐了起來,偏頭眼神明亮地看著門前這位素不相識的好心人。
因為這人道“有天山的信嗎?我順便帶著。”
穀雲扶二十大幾的樣子,眉直目明,藍衣黑靴,白馬佩劍,整個人看起來堅硬而清朗,此時正把天山牌子放在台上供驛差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