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安靜地忍受著,向著自己的計劃堅韌攀行,仿佛早已習慣了把一切都沉悶地關在心裡。但沒有人永遠不需要疏通。
眼前的石山正高聳延伸到二層,裴液左右看了看沒有人,自覺樓梯不好找,乾脆沿山一躍而上。
來到二層轉了一圈,沒看見張君雪的身影。而這一層樓中心的石山還繼續往三樓延伸上去,雖然空間狹小了許多,山外已無法過人,但山中間竟然有處中空,裴液估摸著那寬窄可以上下。
但這一圈轉下來他已經見到正經樓梯,便放棄了這令人側目的通道。
三層仍然沒見到女子的身影,這一層儘是些書畫詩作,文人士子們盤坐著高聲談笑,裴液猜想她應當是想找個安靜一些的地方,便繼續上行。
來到四樓轉了一圈還是沒見到,裴液有些迷惑了,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人。他立在欄杆之前,背靠樓外的雨絲,幾乎將整個四層一覽無餘,但沒有一個身影像張君雪。
這時正好一個青衣端著一盤酒壺低頭從麵前經過,裴液攔住他,一拱手“兄台,有無見到一位穿著灰白武服的高大女子?”
青衣先一愣,抬起頭,又是一愣,然後猶豫著搖了搖頭。
“哦,好,打攪了。”
裴液收回手讓開,青衣端著盤子上了通往五樓的台階。
裴液歎口氣,眉頭微皺地轉過身,心想應是在有那麼一個憑欄遠眺的沉默身影才對。
正要提步再往五樓而去,視野下方忽然湧進一點熟悉的灰白。
裴液立刻上前一步,扶住欄杆下視。
——張君雪正在樓下。
她原來沒有上樓,隻是穿過一層到了樓的陰麵,這裡確實安靜,也足夠空曠,但女子並沒有抱坐怔愣。
陰雲之下天光昏暗,鬆樹和小燈閣上一直掛著燈火,在這片好看光明背後的陰暗角落裡,女子繼續揮舞著那柄重刀,風聲赫赫,就和過去十天裡在武館中做的一樣,玉燈流光避開她龐拙的身軀。
裴液居高臨下地俯視,女子的衣擺飛舞起來像是一朵大花,裴液看了一會兒,忽地笑了一下,低頭便要一躍而下。
然而在低頭和躍起這兩個動作之間,少年的動作僵住了。
地麵上的腳印映入眼簾。
今晨雨水不小,而且斜進樓裡,裴液一路上樓來,各層都有深淺不一的濕腳印。但博望園道路頗為乾淨,因此泥並不多,腳印一乾便幾乎消失。
而自己麵前的腳印卻還十分清晰,它隻能來源於一個主人——剛剛的青衣侍從。
而這雙腳印,裴液並不是第一次看見。
就在當日老張的酒樓二樓,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血腥的屍體前,這雙腳印曾在門前靜立許久。
裴液頓時明了了當時的疑惑——凶手是扮做了小二,所以才得以毫不被警惕地在受害者麵前佇立良久,當時客人稀少,小二專心伺候這名隔間的客人十分正常。
而當湖心幫、自己、趙參軍依次趕來後,這名凶手依然沒有離開,他披著偽裝,縮在牆下聽著他們的一切談話。
一股寒意湧上來,身體先僵硬後繃緊,裴液猛然擰身,豹子般竄向了五樓。
本來以為今天空閒,結果上午三個小時課!下午三個半小時的要簽到的會!晚上又打兩個小時雜!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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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