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讀完這篇的少年一偏頭,隻見少女還在對著第一段,眉頭緊皺念念有詞。
好慢啊。
裴液掂了掂後麵有待閱讀的頁數,有些想把書抽回來了。
看著少女全心苦思的樣子,他終於忍不住一指“這個說的就是‘意’劍嘛。”
李縹青眉頭一挑,抬頭看著他不說話,一副懂了又好像沒懂的樣子。
“唉,隻有意劍才可以牽情,因此反過來情也就可以影響劍,如此以情禦劍一成,自然修情也就算是修劍,這裡說的就是這麼一條路子嘛!”
李縹青嘴“哦”成了一個圓形,麵色雖然還是茫然,但上麵的“懂”確實壓過了“不懂”。
不過她回過神來,很快眉頭一蹙,偏頭凝著他“伱那麼凶乾什麼啊,我又沒了解過意劍。”
“我——”裴液瞪眼。
少女已再度低下頭,目光放在第二段,而後驚喜一指“啊!雲琅山!”
“嗯。”
李縹青高興地笑了笑,皺著眉看了一遍這一段,一沉吟,乾脆也不琢磨了,把書舉在少年麵前指道“你快告訴我,這一段說了雲琅山什麼好話?”
裴液沉默了一下,忽然一把把書拿了回來“你彆看了。”
李縹青驚愕地看著他。
“因為我看這個很急的。”裴液解釋道,“你讀得太慢了,沒時間等你,等我看完之後,再解答你的問題。”
“是你叫我一起看的啊!”
“現在不叫了。”
少女真是深深運一口氣才維持住形象,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真煩人!”
裴液反正抱著書不回頭——什麼煩人不煩人,讀不完這個,我就是天條麵前的凡人。
可惜他得罪少女爭取來的時間也沒能持續多久,書翻了沒兩頁,一個窈窕的身影又已立在了麵前,裴液一抬頭,齊昭華含笑的臉映入了視野。
“裴少俠在讀什麼?”她好奇地看著裴液手中的書冊。
“劍理書。”裴液一笑,把封麵展示給女子,“有什麼事麼齊姑娘?”
“哦,這我倒不懂。”齊昭華偏頭看了看,笑道,“裴少俠請借一步,請教些事情,可以嗎?”
“哦行。”
裴液點點頭,齊昭華當先轉身走去。裴液起身時袖子卻被一牽,回過頭,是少女的肅麵和低語“她這些日子和尚懷通很親密。”
裴液一怔“我省的。”
回頭兩步趕上,和女子並肩往觀鷺台外而去。裴液先道“我聽朋友說,捉月湖今年動不了工了?”
“”齊昭華搖頭失笑,“每回見麵都要問,少俠倒是把這事惦念得清楚。”
裴液一笑,當日女子憑欄而立,以手臂將大湖割成兩半,聲音平定地描繪出“以此為界,去南留北”這一宏大圖景,確實給他留下了相當深的印象。
“我希望齊姑娘也沒有忘記。”少年笑道。
齊昭華輕輕一歎“今年確實希望不大了。”
“希望不大?”裴液看著女子,眼睛轉了轉,忽然笑了起來。
“少俠笑什麼?”
“在外人看來,這事今年已經不可能成了。”
“那也沒錯,這事情確實牽扯太多,推進太難。”
“最大的困難,不就是因為擋了七蛟的財路嗎?”裴液直接道。
“”
“那日我在捉月樓聽人說,五湖幫的營生來於捉月湖,而這五個幫派,正是七蛟百水洞的主乾。”裴液靜靜地看著女子。
“”齊昭華無奈一笑,“怎麼成少俠逼問我了?”
“齊姑娘不能總是從我這裡空手套白狼。”裴液笑道,“咱們現在也算得上勢不兩立,得分得清楚些。”
齊昭華眉毛一挑“裴少俠這就為少掌門賣命了?”
“齊姑娘今天說話不好聽。”裴液笑,“朋友之間,兩肋插刀,有什麼稀奇。”
“哦那裴少俠隻認姓李的朋友,不認姓齊的朋友嗎?”
“朋友也有親有疏,也很正常嘛。”
“所以還是李縹青把少俠迷得團團轉。”
“你不要再挑撥離間了。”裴液笑著警告道,“不過這麼說的話,齊姑娘確實更失敗一些,沒把尚懷通迷住。”
“這話從何而來?”
“不然七蛟怎麼不肯為捉月湖行方便呢?”裴液看著她,“像尚懷通這樣的人,齊姑娘就不能‘想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是嗎?”
“”
這話一定揭開了什麼。
因為女子沉默了很長時間,直到抬起頭看著裴液,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中埋藏著真心實意的痛苦,兩樣東西在其中絞擰。
“我很為難,裴少俠。”她低聲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在‘情’與‘事’間做出果斷的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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