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鏡遲陸青野!
他將我抱了下來後,我一把將他推開,瞬間站得遠遠的。
碧玉立馬走到我身邊扶住我,無比緊張問“小姐,您沒事吧?”
我有些不自然拉了拉身上的裙子,略有些不自在回了句“沒事,能有多大的事。”
袁成軍在我和穆鏡遲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眼,隨即才走了上來,對我笑著說“清野,以後彆乾這麼危險的事情了,瞧把你姐夫的嚇得,剛才要是摔下來,那可就不得了了。”
接著袁成軍又看向穆鏡遲說“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鬨,好在人安全下來了,沒事,彆這麼擔心。”
穆鏡遲瞧了我一眼,才對袁成軍說“九爺不知,她從小沒個規矩,如今以為她嫁做人婦,會收斂點,沒想,今日竟是如此的不像話。”
他後麵那句話是對我說的,臉上滿是斥責之意。
我站在那沒有理他,一副死鴨子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袁成軍見穆鏡遲語氣還帶著氣,便安撫她說“你看她們剛才玩鬨得多開心,我們這樣年紀的人,就不該用我們這年紀的規矩去束縛她們這些小年輕,好了,就彆訓她了,今天難得來一趟。”
袁成軍抬頭對碧玉說“碧玉,快扶你們小姐進屋子,這天寒地凍的,彆凍壞了。”
碧玉反應過來,便朝他們行了一禮,然後拉著我手,小聲挨在我耳邊說“小姐,咱們快走吧。”
穆鏡遲瞧著我倒未再說話,可顯然臉色依舊不是很好。
碧玉怕穆鏡遲還會訓斥我,當即便拉著我,說了一些告辭的話,便拉著我迅速離開了這片桃林。
大老遠還聽見袁成軍笑著說“鏡遲啊,清野真是人如其名,野的很啊……”
穆鏡遲也笑著說“讓九爺見笑了。”
袁成軍說“你還彆說,我就喜歡她這性子。”
之後兩人還還聊著什麼,漸漸的,我們已經聽不到了,隻知道穆鏡遲和袁成軍繼續在桃林深處走著,散著步。
回到屋內,碧玉一副嚇死的模樣,她剛替我倒了一杯水,我便看向她問“你和青兒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穆鏡遲要來這裡?所以故意慫恿我去東苑那邊?”
碧玉握住杯子的手緊了緊,低著頭有些不敢看我。
我冷笑說“碧玉,你們好大膽子。”
碧玉被我的話嚇得,端住杯子的手一哆嗦,她立馬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然後跪在我麵前哭著說“小姐,我們不是故意要瞞您的,而是您自從和先生吵架之後,便一直未在和先生有過聯係,我們怕您和先生生疏,所以今天才會引您去東苑那邊的。”
我冷笑說“可是你們都沒想到,弄巧成拙,不僅沒有讓我們和解,還讓他嗬斥了我一頓。”
碧玉說“先生那是擔心您。”
我說“擔心我?我用得著讓他擔心嗎?隻有你們在這裡大驚小怪,我告訴你,如果不是被你們引了過去,其實到今天我都不想見他,現在好,還被你們送過去給他罵。”
碧玉有些委屈,委屈過後,她忍不住嘟囔說“是您自己要爬樹的。”
我當即瞪向青碧玉,她瞬間有些不敢說話了,又再次低著頭。
正當我們兩人在說著話時,有丫鬟從外頭跑了進來,那丫鬟不是我院子內的丫鬟,她到達屋內後,便朝我笑著說“少奶奶,二姑娘請您去趟前廳呢。”
聽到二姑娘,我略有些意外問“她也來了?”
丫鬟笑著說“是呀,隨著穆先生一塊來的。”
一聽到如此,我沒有說話,那丫鬟將消息傳達到也沒有停留,又轉身迅速小跑著離開。
我不知道王芝芝請我去前廳乾嘛,我半晌都沒動,這時跪在地下的碧玉問“小姐,您過去嗎?”
我沉默了半晌,拿起她先前放下的茶杯,揭開蓋喝了一口茶說“等會兒再過去。”碧玉哦了一聲,我想了想,又說“你起來吧。”
之後我在屋內喝完那杯茶,沒有再多停留,帶著碧玉去了前廳,可才走到前廳的偏門口處,正要進入,便瞧見王芝芝正和王鶴慶聊著天。
王鶴慶端著桌上的茶杯,坐在主位上問“你嫁進穆家後,穆家的人對你怎樣?”
王芝芝一聽到姐姐王鶴慶這樣問,臉色當即便緋紅,不過過了一會兒,她笑著說“自然是都好,穆家沒有彆的人,除了丫鬟便是管家他們,對我都還友愛。”
王鶴慶聽了,又問“那些下人我自然是知道他們不敢對你怎樣,我問的是穆鏡遲對你怎樣?”
問到這裡,她笑得略有些害羞說“鏡遲當然也沒話說的,你知道他向來是個溫柔之人,沒有脾氣,也很……照顧我……”
說到這裡,王芝芝害羞得越發不敢看王鶴慶,王鶴慶聽她如此,便也有些欣慰的說“既然他待你不錯,我也算是放心了,你多年的夙願,也算是達成了。”
王鶴慶說到這裡,想了想又說“還有,彆以為嫁過去就算完事了,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幾年便要錯失一個女人生孩子最好的年紀,你可要抓把勁,有了孩子,你在穆家的地位才算穩,而且彆怪我沒提醒你,穆鏡遲寵清野如可是出了名的,彆到時候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姨子重要。”
王芝芝沒想都到王鶴慶竟然如此說,她略有些不滿的說“姐姐,為何你到現在都還對清野這麼有看法?清野是相當於在鏡遲身邊長大的,鏡遲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自然對她疼愛些,是應該的。”
“孩子?”王鶴慶冷笑,她放下手上的茶杯說“她再怎麼是個孩子,今年也十八了,明年就十九了,就算是孩子,可那也終究是個外姓人,你由著穆鏡遲如此疼她?現在你才嫁過去,不知道一個丈夫的寵愛對自己是有多難得,那個陸清野一不是穆家什麼人,二也隻不過是穆鏡遲亡妻的妹妹,怎能讓她比你重要?你現在可才是他身邊最重要的人了,自然要生個孩子來分她些寵愛,倒時候穆鏡遲有了自己的家人,便再也沒有陸清野什麼事了。”
王芝芝有些急說“姐姐,你乾嘛說些這樣的話,我為何要跟清野去爭寵,鏡遲寵著她,疼她,我這個做小姨的,自然也可以和鏡遲一起疼她,寵她啊。”
王鶴慶見王芝芝如此說,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在她腦袋上用力一指“你個豬腦袋。”
王鶴慶冷笑說“一起疼她?寵她?你也把那小妖精當成自己的孩子了?我告訴你,王芝芝你要是不防著她點,以後有你後悔的。好,就算你不喜歡我如此說她,可我也要提醒你,孩子這碼事你還是儘快搞定,這是你穩定在穆家的第一步,彆以為嫁過去就算安定下來了。”
王芝芝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慢吞吞開口問“姐姐,當初你懷霖兒時,我聽老媽子說你是吃了一個老和尚的方子才懷上的,那方子現如今可還在?”
見王芝芝如此問,王鶴慶當即便笑著問“怎麼突然想著問我要這藥方了?可是鏡遲……不得力?”
這帶著曖昧顏色的話,讓王芝芝瞬間臉紅得像是煮熟的鴨子,她打著姐姐王鶴慶說“您在這胡說八道什麼呢!”
王鶴慶見妹妹羞成這樣,越發調笑說“我倒是忘了,他身子如此之弱,這方麵確實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才好。”
王芝芝焦急的強
調“你彆胡說八道,怎麼好好的你論到那方麵去了!”
王鶴慶問“不然你問我要那方子作甚。”
王芝芝說“不是你說讓我快些懷孩子嗎?畢竟我的年齡擺在那裡了,總要做些不時之需,說不定一兩年都難懷上呢?”
王鶴慶聽她如此說,倒也不再調笑她,而是笑著“這方子平時彆人找我要,我一般是不給的,不過你是我妹妹,拿去自是無妨,不過我得提醒你,那方子裡麵有催情之藥,你要小心使用才好。”
王芝芝有些不明白那催情之藥的意思所在,王鶴慶忽然朝妹妹王芝芝靠近說“就是讓男人女人更想那方麵的藥,過程也會更加賣力一些,這樣自然是一回不中,二回不中,三回不中,總會有一回中的。”
王芝芝似乎聽得心臟砰砰直跳,她手捂住了胸口,兩姐妹正繼續嘀咕著什麼,這時有個丫鬟忽然出現在我身後,喚了句“少奶奶,您怎麼不進去。”
兩人聽到仆人的聲音,瞬間便立馬彈開,王芝芝迅速扭頭來看向我,她一瞧見我在那裡站著,似乎才想起起先有讓丫鬟喚我過來,她掩去臉上那羞澀之意,便略有些慌張的理著衣服,迅速朝著我走來說“清野,你來了呀。”
她笑得無比的親昵和愉悅,我朝她笑了兩聲問“小姨喚我來這裡是為何事。”
王芝芝拽著我的手說“來,你過來,陪我們說會兒話。”
這個時候,王鶴慶不再說話,隻是端著手上的茶,拂了拂,沒有看我。
王芝芝喊我來似乎是轉成想要緩和我跟王鶴慶之間的關係的,她拉著我坐下後,便對王鶴慶說“姐姐,清野來了。”
王鶴慶像是沒看到我一般,放下手上的杯子說“她來了又如何,她不來又如何,我現在已經不是袁府的夫人了,她自然不必每天來向我請安,當然就算我以前是,她也未必日日來請安,你不用將她拉過來和我套近乎,想必她也不想,我也不願,何苦來呢。”
王芝芝聽到姐姐如此說,便握住她的手說“姐姐,你彆這樣說,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包括婆媳,你和清野以後可是要在一起生活的人。”
王鶴慶哼笑一聲說“這我可不敢當,她哪裡把我當成她的婆婆啊,她連霖兒都未曾放在眼裡何況是我,而且現在霖兒因為她瘸著半條腿躺在床上,沒隔夜仇?”
王芝芝沒想到王鶴慶竟然如此的不領這份情,以及她的擔憂,她喚了一句“姐。”似乎是讓她不要說這些話。
王鶴慶不再說話,也不看王芝芝,隻是挑逗著桌上的兩隻鳥兒,那兩隻鳥兒嘰嘰喳喳叫著,倒是討人喜歡的打緊,王芝芝臉上一片尷尬,她又看向我笑著說“清野,你彆見怪,我今天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希望你能夠和我姐姐之間調和一下關係,我也是——”
她話未說完,我便先她開口說“王小姐,就如王夫人所說的那樣,她不情,我不願,這種事情以後彆再自作多情了。”我用的稱呼是王小姐,也沒有再看她們任何人,起身就想走。
這個時候王鶴慶在身後閒閒的說“你這麼不想看見我,不還是一樣要看見我嗎?你以為這個陸家脫得了我?”她放下手上的逗鳥棒說“陸清野,那件事情你彆以為我捏造,我隻是沒有拿到證據而已,你和你那個好表哥之間的一切,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它摳出來,你最好彆讓我抓到。”
我也轉過身看向她,笑著說“王夫人,那我就恭候您來抓了,隻要您抓得到。隻怕是倒時候什麼都沒撈著,好不容易回了袁家,又跪著被攆出去,那可就不好看了。”
我和宋醇被沉河的那天,是王鶴慶心中永遠的痛,堂堂的王夫人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而且是在眾人麵前跪著,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最後那三句話,像是在王鶴慶心上剜著刀子,她氣得從椅子上一衝而起,顫抖著手指著我說“你、你、你、”
她說了好幾個你字,卻一個字都未說出口,她抓住杯子的手,無比用力,發青發白的指尖幾乎要被她鑲嵌進杯口內。
我卻依舊覺得不夠,笑著朝她走近說“你什麼?難道王夫人忘了?在河邊,是怎樣跪在地下求饒的,是怎樣哭著喊著說自己錯了,不該如此的,又是誰被人如提犯人一般,提到穆家的大廳,跪在那裡一把鼻涕一把淚磕著頭跟我求饒的?這些難道王太太都不記得了嗎?”
我真害怕,那隻薄如蟬翼的杯子,王鶴慶一把給捏碎,她被我氣得全身發抖,之前還能說一個你字,如今卻是一個你字都說不出來了,她用身上所有的力道撐在手掌心那隻杯子上,她似乎再也撐不住了,整個人重重頓坐在椅子上。
那隻杯子從她手心中一撇,直接裂碎在了地上,王芝芝立馬衝了過去一把扶住她說“姐姐!你沒事吧?”
王鶴慶卻沒有理她,隻是抬起手指著我,顫抖著嘴唇似乎是想說什麼。
這個時候王芝芝也顧不得和我以前的情誼了,她略急促的對我大聲“清野!你怎麼能夠對我姐姐說這些話!你——”
她還要說什麼時,目光忽然落在了我身後,臉上驟然一陣驚恐的喚了句“姐夫!”
我聽到她這句姐夫,立馬回頭一看,一眼看到袁成軍正站在我身後,而他身旁站著鐵青著臉的穆鏡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坐在椅子上的王鶴慶忽然站了起來,朝著袁成軍撲了過去,這一撲便撲在了地下大哭著說“老爺!這次我可沒有說什麼啊!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王鶴慶哭得撕心裂肺,頭上的簪子都散了一地,她說“雖然我已經被休了,可我好歹還是袁霖的娘,如今她竟然如此羞辱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為什麼當初不直接一槍殺了我得了……”
袁成軍對於王鶴慶的哭喊,麵無表情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反而看向身旁的穆鏡遲。
穆鏡遲好半晌都沒有說話,而是過了良久,他朝我走了過來,麵無表情說了兩個字“跪下。”
碧玉一瞧便大事不好,立馬替我跪下求饒著說“先生,小姐不是是有意要說那些話的,她平時從來不和王夫人說這些話的。”
穆鏡遲沒有看她,而是袁家一旁站著的管家問“不知這裡是否有管教人的藤條。”
那管家遲疑了一下,看了袁成軍一眼,見遠袁成軍沒有說話,便迅速打發一個小廝去拿,很快便把藤條拿了過來,穆鏡遲將那藤條接過,他沒有對我動手,而是從門口走進了大廳,在沙發那端坐下。
對站在他麵前的我說“是我讓你跪下,還是你自己跪下。”
我冷著臉站在那不動,碧玉迅速拉了拉我,她有些焦急,最終我被碧玉拉了下來,跪在那裡。
穆鏡遲沒有親自動手,而是對一旁的周管家說“替我好好抽。讓她明白何為溫良恭儉,又何為賢良淑德。”
王芝芝說“鏡遲,剛才清野和姐姐不過是鬨著玩的,不是當真的,你千萬彆這樣——”
穆鏡遲連看都不看王芝芝,對周管家再次說了一句“抽到她知錯為止。”
周管家接過了藤條,碧玉見情況如此發展,便朝穆鏡遲爬了過去,哭著說“先生,小姐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就饒了她這次吧,下次她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穆鏡遲問“還有下次?”
他輕笑了一聲,緩緩端起了一旁的茶杯,也沒再看碧玉,隻是低眸望著手心那碗汪綠的水說“來人,把這教壞小姐的丫鬟一並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什麼意思,一個正常
人被毆打五十大半,可能會導致下半身殘廢,如果身體差點,也有可能讓她命喪黃泉,而碧玉顯然不是那種身體好的,她沒想到自己的那句話,會給自己招來如此的殺身之禍,她略有些呆滯,連求饒都忘記了。
當下人要拖著她下去時,我跪在地下對穆鏡遲說“剛才是我不對,你要打我,要罰我,就衝我來,你為什麼要對我的丫鬟動手。”
我又對即將拖著碧玉出門的下人怒喊“你給我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