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芝站在那聽後,笑著說“好,不過是一人份的還是兩人份的?”
穆鏡遲仍舊沒有抬頭,繼續翻著文件批閱著,他沒有回答王芝芝,而是放下了手上的鋼筆,正要去拿毛筆繼續的時候,王芝芝忽然推了我一下,示意我過去磨墨,我反應過來,便立馬放下東西輕輕走了過去,然後替他在一旁磨著墨。
穆鏡遲看到我拿著那方墨的手後,沒有說話,似乎是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臉色也仍舊沒有變化,而是繼續忙著手上的事情。
王芝芝在屋內停留了一會兒,又問“我讓廚房準備兩人份,送上書房?”
穆鏡遲還是沒有說話,王芝芝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私自做了決定,快速出了門,招呼周媽讓廚房去準備。
屋內剩下我們兩人後,我立在那裡安靜的磨著墨,書房內安靜極了,隻聽到窗外的鳥叫聲,我見墨已經差不多後,便立馬輕輕一推,在穆鏡遲身邊輕聲說“姐夫,磨好了。”
穆鏡遲手上毛筆的墨水正好乾,他隨手用筆觸在我磨好的墨汁內沾了沾,可才沾一下,他便輕輕皺眉說“淡了。”
一見他如此說,我趕忙又繼續拿起墨繼續磨著,磨了好一會兒,磨到一個程度後,我才又說“你試試看,怎麼樣?”
穆鏡遲又再次試了試,這次他卻沒有說話。
我鬆了一口氣,可穆鏡遲之後都專注於工作,並不和我說話,也沒有任何看我的跡象,我站在那裡反而有些尷尬和無所事事。
眼看著時間到了中午,王芝芝親自端著午膳上來,見我站在穆鏡遲的身邊,臉色有些沉悶的模樣,便估計已經猜到,我在書房內這麼久,還沒和他說上話。
便趕忙放下準備好的午膳放在書桌上方說“鏡遲,清野給你買了一件毛衣你瞧見了嗎?在樓下呢,好多丫鬟都說料子柔軟舒服,顏色也雅致的很,可見清野花費了不少心思。”
她怕穆鏡遲不信,又趕忙打發丫鬟下樓,去把我買過來的東西來上來,等丫鬟上來後,王芝芝又遞給我,示意我遞給穆鏡遲瞧瞧。
我愣了幾秒,趕緊從她手上接過,然後又遞到穆鏡遲麵前說“姐夫,這、這是我今天順路在百貨公司買的一件毛衣,是你喜歡的顏色,你——”
我話還沒說完,穆鏡遲忽然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看向王芝芝問“外頭移植回來的那株牡丹怎樣了。”
王芝芝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她表情略微頓了幾秒,很快,對於穆鏡遲的話她反應過來,立馬笑著說“昨天本來還有些頻死的狀態,晚上的時候,花匠過來了一趟,施了施肥,今天竟然還包了個花骨朵兒。”
穆鏡遲點頭說“那便讓花匠繼續照料著。”
他又看向桌上的午膳,沒有說用餐的事情,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打給了穆氏銀行的分區經理謝俊,“你過來一趟。”
很簡短的一句,接著他便掛斷了電話。
王芝芝見如此便問“鏡遲,先不用餐嗎?想必清野是餓了,要不先用餐再說?”
穆鏡遲說“還有事,你們先用。”
王芝芝明白了穆鏡遲的意思,站在猶豫了一會兒,又看向我,我儘量克製住自己不要生氣,畢竟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討好他的,若是這點耐心都沒有,那怎麼行。
我平息好自己的情緒,然後笑著說“那小姨,咱們先下樓用餐吧。”
王芝芝笑著說“行,先讓你姐夫忙。”
等我們下樓的時候,穆氏分行的區域經理謝俊正好朝樓上走去,他看到我們後了,便停留下來,朝我們喚了句“穆夫人,陸小姐。”
對於謝俊的問候,王芝芝卻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鏡遲找你來,問的可是江生那筆款子的事情?”
對於網王芝芝的問話,謝俊如實回了一個“是。”字。
王芝芝又繼續問“鏡遲打算如何處理?”
說到這個地方,那謝俊卻未再回複王芝芝,而是說“這件事情是公司的事情,還請穆夫人不要擔心。”
接著謝俊又說
“先生再等了,那我暫時不陪穆夫人,和陸小姐了。”
他有禮一笑,便從我們麵前離開,繼續朝著樓上書房走去。
王芝芝一直瞧著謝俊離開,她才稍微收斂了臉上的情緒,對我說“走吧。”我也沒有多問,和她下樓一起用了餐。
平時我在穆家都不會超過下午,用完餐就走,可這一次我沒有,用完餐後,便讓周媽帶我回樓上房間休息,等到達自己的屋子內時,我發現裡麵依舊還是沒有變過,和往常一模一樣。
周媽替我將門關上,見我正盯著屋內的擺設,她笑著說“這裡還是和您出嫁那天一樣,什麼都沒變過,被子也是乾淨的,先睡個午覺?”
我看到那柔軟的被子,似乎確實有想午休的衝動,不過我想了想,卻反而是坐在沙發上,問周媽說“那個謝俊不是穆氏銀行的區域經理嗎?怎麼今天王芝芝居然會過問譚俊穆鏡遲生意上的事情?”
周媽見我如此問,她走了過來,,替我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奶茶遞給我說“她問的可是江生公司那筆款子的事情?”
我捧著杯子越發奇怪的看向周媽了,沒想到什麼不懂的她,竟然也知道江生。
周媽見我好奇,便看了一眼門口,確認那裡沒有人在後,她在我身邊坐下後便在我耳邊輕聲說“江生公司是夫人娘家表弟的企業,年前在穆氏銀行,先生的手下貸了一筆款子,本來說這個七月份還,可是至今卻未有歸還,說是公司如今不景氣,現在又來跟先生想要貸第二筆款子,用作公司周轉,先生拒絕了,並且還一起訴訟把王小姐家的表弟,訴訟到了法堂,如今王小姐正煩著呢,按照以前先生的處事手段,他是不會因為這筆款子,而如此不給王家麵子的,畢竟不給王家的麵子,那就相當於不給袁家的麵子,現在這樣的局麵,大約也是因著上次那些事情吧。”
我一聽,當即皺眉問“這件事情有多久了?”
周媽思慮了幾秒說“倒是有一個月了。”
我又問“袁家那邊什麼反應?”
周媽冷笑說“袁家?袁家倒是沒反應的很,江生公司這件事情本就王家那邊理虧,袁家怎麼好插手,先生也不是慈善家,條款上都寫得清清楚楚七月份還,現在七月都過去了,這筆款子還沒還,還想貸第二筆,先生肯定不會放款,若是以前還有個可能,可現在穆家和袁家成了這樣不冷不熱的關係,我想,肯定是難嘍,隻是可憐了王姑娘,在這其中兩邊都難做人,一邊是夫家,一邊又是娘家,真是取舍難得很啊。”
我說“難怪今天王芝芝看到謝俊,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
周媽說“這些事情,我和您說說就好了,您聽聽便也罷,彆去插手那王家的事情。”
我笑著說“我躲還來不及呢,我去插什麼手。”
我喝著手上的奶茶,周媽又問“先生今天對您的態度怎麼樣?”
我說“不怎麼樣,依舊是不冷不熱,不陰不陽。”
周媽皺眉說“您就好好跟他認個錯不就成了嗎?”
我無奈的說“我認錯他聽嗎?他連看都不看我,認再多的錯有何用。”
周媽給我出招說“要不,您等會兒下午再去書房瞧瞧?”
我想了想,今天既然來了,也不能白來,便放下手上的杯子,往床那邊走說“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反正都來了,也沒事乾。”
我便倒在了床上,順帶翻了幾個滾,被子上全都是清洗過後的清香。
大約是回到了熟悉的床上,竟然隻是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周媽是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一覺便睡到下午的四點,我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睡衣,也不知道是誰替我換的,我抓了抓頭發,暫時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現在身處何處,便跌跌撞撞從床上下來,誰知道人還沒走利索,腳忽然一崴,人沒站穩,整個人便往地下磕了下去,這一磕正好磕在了桌旁邊,腦袋磕出一個大包,緊接著便是血。
我整個人都懵了,想著今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走個路都能把自己腦袋給撞破,我有些暈眩,趴在那好一會,便開始張口大叫著“周媽!周媽!”
周媽就在門外,聽到我的呼喚聲,當即便應答了一聲,以為我是起來要喝水,便趕忙從外麵推門進來,這不推門還好,一推門我整個人趴在那兒。